天麝、柔兰震惊的看着仙谪。
仙谪面无表情,手却握的很紧,说出了连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话:“如果,一切敌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呢?如果,那个紫衣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呢?”
天麝痴呆!
柔兰傻眼。
仙谪静静道:“有没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救我的目的。……他所做的不可原谅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好像要杀死我一般而实际上是为了救我?”
天麝道:“太荒谬了。”
仙谪眼中闪烁着幽光,道:“如果不这么想,很多事情解释不通!”
天麝直摇头,说道:“他为了什么救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伙伴,绝对不可能得到我们的原谅,——这样,他绝对不会是你的朋友。但是你的敌人,会煞费苦心,来救你一条必死的命吗?”
仙谪叹道:“所以我想不明白。”
柔兰幽幽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道:“孝天,谢谢你!……虽然你这么说,想把一切的原因都揽到你身上去,可是我明白的……谢谢你。”
仙谪:“……”
天麝道:“别乱猜了。那个紫衣人,就是一个标准的、纯粹的、极度该死的疯子,他做的一切都不可理喻,……好像他是为了斩杀前尘,重塑心灵。嗯,虽然是我亲自动手,把他的尸体烧成了灰,又东南西北到处分散了,……但我为什么感觉,那个家伙没死掉?”
仙谪点头:“如果真有人超越了轮回……”
说着,仙谪使劲摇了摇头,却道:“对我们动手的人,——就是忠懿王了!可是,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柔兰低头,道:“他……一直对我图谋不轨。”
天麝握拳,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今天赐给我的一切,原原本本奉还回去。我不需要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我只需要知道,他这么做了。他夺走的我兄弟的每一条命,我都要去讨回来,让他万劫不复!他的命,我要定了。”
柔兰又忍不住了泪水,哽咽的哭了起来。
天仙阁,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就像孤儿佣兵团,只有天麝一个人活了下来一样。不过,他们一个人,是伤心的哭着,而另一个人,是伤感的笑着。
巨大的坟茔前,天麝挥了挥手。
“我走了。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天麝大步的迈了开去,仿佛没有一点的流连,只有他转过身的嘴角,牙咬得很紧,“背负着这样的仇恨,就让我一个人默默承受吧。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变得很强的,强到我的面前不存在‘敌人’两个字为止。孝天,谢谢你!我只是,又变回了孤儿而已……”
仙谪心中沉默:你可能面对的,是一个帝国……
直到天麝走出了很远,才传来仙谪大声的呼喊:“……我们是,好朋友了!天麝,不管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我们一起面对吧!”
远远,传来天麝的回答:“当然!”
天麝终于消失了身影。仙谪这才慢慢收回了目光,看到柔兰仍在发呆,没有一句话的沉默着。仙谪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扶起了柔兰:“曾经有一个,站到了这个世界最高顶点的男人,对我说过一句话,‘没有同样的痛,就无法相互理解’。我不理解那个人的痛……但我理解你,柔兰,理解你被夺走亲密之人的痛。”
“因为我,拥有一样的痛。”
柔兰泪颜背后的目光,带着震惊的看着仙谪。
“走吧。”仙谪露出了微笑。
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柔兰无法理解的看着仙谪。这一个男人,就像一个她无法解开的秘一样,扰乱着她的心扉。
你笑容的背后,是伤心吗?
两个人,静静的走在了回盟都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轻轻交谈着。路上行人的目光看过,会以为他们是一对融洽的恋人。
只是,只有那个男人在笑着。
第四天,抢劫来两头地行龙的他们,驰入了一座城池。这儿,已经脱离了泪语平原,而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追兵追上来。
仙谪二话不说,直接让人领路,去城中最好的酒楼里。
就在两个人静静的吃着饭,聊着一些话题,——但绝不是那一夜的悲伤的故事。就在仙谪以为一切过去,他的心慢慢静下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又陡然掀起了惊天的波澜。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门口。
那里,走进来了四个人。
三男,一女,……但仙谪盯住的,却是那个女子肩头,那一只眼珠贼溜溜的耗子。那只耗子,穿着一件小坎肩,抱着一枚金币,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但仙谪一点都没有笑。
精灵鼠……
仙谪的心中,如有惊天的火山爆发。
那三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的目光,静静扫过了仙谪,微微停留了一会儿。仙谪看向那个人,是一个面貌并不出众,但仿佛寒冰尖铁一般的男子。
这个人,扔到人群中没有人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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