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淮海省，青年公寓。
说是公寓，其实也就十平米出头的小房间。
室内狭小且昏暗，迎来老年期的空调嗡嗡作响，年久失修的管道上渗着水滴，滋润着惨败墙壁上的青苔。木质的粗糙家具总有种住学校宿舍的感觉。
若是排除角落里那台“大家伙”的话，还挺符合其每月几百块的低廉租金。
随着银白色的机盖掀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黑发青年揉着后脑勺，坐立起来。
感受着头部传来的晕眩感，青年长叹一声。
“一年了，头还晕啊。”
白澜实在是没想到，一年前的事故留下的伤，竟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困扰。
不单单是晕VR的小毛病。
白澜当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反复观察，终于确认了。
自己的“欲望”正在逐渐消退。
一开始是对美食的渴望，无论多么美味的食物，他吃起来都味如嚼蜡。后来发现电视剧，电影，小说，游戏等娱乐产品，无法使他产生半点情绪波动。再后来就连活动的欲望也在变低，他渐渐地变得不爱出门。
于是，白澜便去了附近的医院做了检查。
但结果是一切正常。甚至因为经常习武锻炼的缘故，他要比一般人都要健康的多。
就当老姐准备带着他去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诊断时，白澜拒绝了。
他不想让老姐承载更重的经济负担。
于是白澜便谎称，自己只是玩游戏太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一休息，就是一年。
在这一年里，白澜杜绝了各类物质享受，每天除了喝茶，练武，就是睡大觉。堪称是现代苦行僧。
若不是上个月，老姐白若卿发现了他一直在摆大烂，非要给他找活干，白澜是不可能打开尘封已久的游戏舱的。
不过，现在看来那份工作八成要没戏了。
白澜从游戏舱跳下来，伸了个懒腰，赤脚踩在地板上。懒得打理的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随着他的脚步一起摇晃。
他打了个哈欠，一头栽倒在被窝里，惬意地合上眼。
还是摆烂好啊。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孤寂的夕阳隔着窗户默默注视着白澜。
若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恐怕他可以睡到第二天。
白澜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瞥了一眼屏幕。
【老姐】
仿佛是一盆冷水淋遍全身，他瞬间睡意全无，按下接听键的手在微微颤抖。
“又在睡觉？”
手机里传来了冷淡的质问声，白澜光听着音就能想象出老姐那张紧绷的扑克脸。
“是，今早试了下VR，有些头晕就睡了。”
白若卿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问道。
“也就是说，那份工作没希望了，是吗？”
“八成是没戏了...”
白澜心虚地回道，他明白老姐为了托人弄到那份【虚拟网游测试员】的工作，花费了多大的心思。
于是他缩着脖子，等待着老姐发火。
但想象中的训斥并没有到来，白若卿听到后，只是风轻云淡地回了句。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再去和她说一声就好。”
“辛苦你了，阿澜。”
一时间，老姐那轻飘飘的话语让白澜有些难受，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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