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庄晓起身摇摇摆摆,像是断线的木偶,但很快,便像是猴子一样,四肢并用,飞速的跟上了杜班主的步伐。
这灵感运用方式可太熟悉了。
杜班主眼神一凝,这可是他练戏班木偶人数十年才练出来的功夫。
自己摸索数十年,根本没有传出去过,这小子怎么学会的,难道是?
双眼眯成一条缝,杜班主扭过头,没让庄晓发现他的表情,低声说道:“快走吧,既然你能跟得上,那我们就快点。”
话语刚落,整个人就像是化身一直大蜘蛛,一瞬间窜了出去,不断加速,在接近障碍物的一瞬才险之又险得擦着避过,速度一点也没有掉。
庄晓迅速跟上。
啵-杜班主刺破一个黑虫,一个急转向,在大树上一蹬,又飞出数米。
随着树木的越发稀疏,山林外传来了锣鼓唢呐的声音,锣鼓震天,唢呐透亮,欢喜极了。
正所谓物极必反,如此喜庆的声音却让人听着悲怆异常,心揪得疼。
很快,两人蹿出了山林,只见那接亲队前的小厮舞着长袖,欢快的蹦蹦跳跳着,向天上撒着花瓣还是什么的东西,明明给人热闹而混乱的感觉,但仔细看去,队伍里每一个人,甚至是新郎胯下的马都是在卡着锣鼓的节奏。
混乱中夹着秩序,热闹中藏着悲怆。
见到庄晓二人拦在队伍前,队伍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锣鼓唢呐更加急促欢快,舞动的红袖如同飘散的衣袖。
锣鼓轻快,唢呐悠扬,红袖唯美,但这一切却步步紧逼向庄晓。
一大片的红扑入庄晓的视线,红袖,红灯笼,红衣,红花,红布,红轿子。
满眼的红。
庄晓的脑海里顿时充满了【红色】这个概念,无论思维如何运转,最后都会落到【红色】的事物上。
我被影响了,这红布真好看。
庄晓明白了过来。
转头看向身边的老人,只见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红。
不可能!连我都能意识到,这个老头却着了道?他在演戏?!
我也想带大红花!
不行不行!
庄晓一咬舌尖,抓住这瞬间的清明,咧开嘴角。
“滚!”
瞬间抽调庄晓现在一半地灵感,愤怒却又夹杂着笑的声音从庄晓面前的虚空震荡而出。
一瞬间,狂风大起,吹散了眼前遮天蔽日的红布。
趁势,灵感沁入双眼,朱眼!开!
在庄晓眼中,漫天的红布顷刻间失了颜色。
满眼喜气的红没了踪迹,只剩下空洞的煞白。
整支队伍印在庄晓浓墨般的眼里,这哪是接亲队?
这分明是一队送葬的队伍!
不,或许也能算是接亲队!
那些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小厮,穿着一身苍白色的破麻布,头上垂下一片白布,盖住了脸。
四个小厮举着白纸扎起的大马,上面架着一个纸扎的人,脸色没有五官,身上穿着黑色的新郎服,手中抱着一张黑白照片。
再往后,那原本放着轿子的地方,赫然驾着一口厚重的黑色棺材!
再往后,那些原本锣鼓队所在的地方,也是由一群小厮驾着的锣鼓纸扎。
【冥婚】
这个词像是丢入水中的石块一样狠狠的砸入庄晓的脑海。
仅仅看上一眼,庄晓的眼睛就剧烈的疼痛起来,在撤去灵感之后瞬间黑了下来,只能微微感光,但所幸缓慢的回复着。
闭上眼,庄晓灵感铺开,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被扯出数米,提防着杜班主和那一队“接亲队”。
无他,除了不相信这个班主之外,那“接亲队”诡异的整齐动作庄晓之前也在戏班子的大巴上看到过类似的。
这俩大概率是一伙的。
庄晓想要联系局里,但是不知是否是离接亲队太近的原因,灵感依旧被隔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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