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浪心在青州地界黄河中,被梦尘,断舍离,金晶叶追得筋疲力尽,却在朦胧间撞上一只钩子。
那岸上垂钓的老者见杆子晃动,霎时将浪心钓了上去。
那老者见金光艳艳,掩不住喜悦,在那岸边欢喜不尽。
梦尘见走了浪心,即浮上河面,探出头来。却见那老者捧着浪心欢欢喜喜。
遂潜回河底对二人道:“那岸上有个老头在钓鱼哩,他把浪心勾上去了耶。”
金晶叶道:“劫天才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他上了岸,拿他不得,这便如何是好?”
断舍离道:“他吩咐过我等不出河面,如今被那老头勾了上去,也不干我事。况我三人又重伤浪心,他既然被勾了上去,想来也活不成了,不若就此回去复命罢!”
遂三人径归东海,不消一个时辰,早到东海水晶宫,面见了劫天。叩拜毕,劫天即问道:“找到浪心了么?”
断舍离道:“他重伤去得不远,我们追至青州地界,他被我使斧劈中了泥丸宫。”
金晶叶又道:“他被我使棍刺穿了檀中穴。”
梦尘使又道:“他被我使钢叉,搠进了关元穴。本可一发要他性命,奈何那岸上有个老头正在垂钓,他被那老头勾了上去。”
劫天闻言大喜,即道:“如此说他纵是不死,也等同于废人也。”
遂大众欢欢喜喜。劫天又令摆酒设宴,同众庆贺不题。
却说画眉郎同南柯梦自南冥天渊回到青州,已有月馀。画眉郎伤势也已痊愈,本欲回往西牛贺洲,奈何那南柯梦盛情相挽,故而一直居于青州。
每日间,同南柯梦于南赡部洲串长城,游古迹,跨大江,登名山,行州过府,翻山越岭,自自在在耍子。
恰巧今日两人来到黄河。正值那老者钓了金鱼掩不住金光艳艳。两人远远便望见闪金光。
即行近老者跟前,俯身问询。南柯梦道:“老官,这鱼篮里闪金光的是甚么?”
那老者笑道:“我在此处钓鱼,方才上钩了一条金色鲤鱼,片片鱼鳞泛金光哩!”
南柯梦与画眉郎闻言,俱吃了一惊。打开鱼篮看时,但见果如老者之言。
画眉郎慧眼观之,南柯梦亦有神通。两人都瞧出来是水晶宫中之人,且受了伤,才被老者钓上岸来。
那画眉郎趁老者不备,即大施妙法,把手往鱼篮上抹了三抹,那浪心霎时得了些精气神。
南柯梦对老者道:“老官,这鱼霞光艳艳,金鳞生晖,定是甚么天圣下降,你赶紧放生罢!莫不然遭天谴哩。”
那老者肉眼凡胎哪里肯信,只道:“你哄我,这鱼要拿到集市,少说也卖得几百两银子!”
南柯梦道:“我与你实话说,你真个不信?”
老者道:“凭你甚么胡话蠢话!我俱不信,这鱼忒值钱,顾得我一生哩。”
南柯梦闻言怒气上头。撩衣道:“老家伙,你敢跟我犟嘴么。你今日必得放了他,若不然你当心我的拳头,不认你老骨头哩。”
那老者被吓得不轻,应声扑通跌倒在地。
画眉郎即拦住,低语轻声道:“再怎么不济,也只是一个凡人,况他又是一老头,不若就踢翻他鱼篮,跑路去耶。”
南柯梦闻言即提起脚来,将那鱼篮踹翻,那浪心得了些精气神,霎时就没了踪影,遂两人健步如飞,溜走了。
原来只因那厢为治理黄河之水,有不少官吏,居于黄河沿岸。故而他二人惹了臊,又恐老者报官,不想与那官吏纠缠,却才跑路。
只留下那老者气哼哼。
他二人却又游景悦性不题。
却说浪心在竹篮里,听得有人救他性命。逃走之时,却也瞧见恩人模样,切切记在心里。浪心得了精气,回到黄河内,复归本相。
但恐又遭毒魔追赶,径往黄河上游而去,行有三五百里。虽有画眉郎施了法,得了些精气,却因伤重,又几日间没吃过东西,筋疲力倦,眼幕朦胧,霎时昏厥在河底。
却说那厢不远处,有一座水府,名唤混水宫。
但见那混水宫:渊明缤纷晕景宫,碧波疏影立河中。金华翠阁槛云殿,万里黄河胡塞东。
那宫里居有一老者,名唤混水子。那混水子有一女儿,名唤秋云儿。
话说秋云儿常自出混水宫,时常游历于南赡部洲。那日他正自市集归来,分开水路,入了黄河。
径归水府时,却早早望见浪心。行近观看,只见浪心手背上,脸颊上,几片鱼鳞泛着金光,又见他气息奄奄。秋云儿便将浪心携回,不多时入了混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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