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等人从公寓里出来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这对于警察在外的勘察工作十分不利。雨水,不仅会冲洗掉卡尔·马龙一路留下的痕迹,也会冲刷掉心怪留下的气味。正当乔纳森这么想时,詹姆斯接到了另一边同事的电话。
等詹姆斯挂了电话,雨下得更大了。看样子上帝是纯心要助卡尔·马龙一把啊。然而那个“上帝”,乔纳森很怀疑是他自己的潜意识。他希望卡尔·马龙逃掉吗?
“他们在红衫社区的D-078号房子里发现了疑似卡尔·马龙留下的血迹,还有怪物遗留的气味。之后他们顺着怪物的气味追进社区后面的树林。卡尔·马龙跑进了树林。可能不只卡尔·马龙,还有同伙。”
“又是一个大案子。”乔纳森·陈说。
“嗯,很兴奋对吧?”兰迪·詹姆斯说着钻进了警车的副座。
乔纳森·陈等着前面的警车开动后踩下了油门。路两边的一排帐篷再次出现在灯光里,影影绰绰,雨幕中宛若一条死去的巨蟒凌乱的残鳞。
兰迪·詹姆斯拿起了他的警用平板,在引擎里输入卡尔·马龙。卡尔·马龙的囚照出现在屏幕里了。
“这家伙有前科。13岁因偷窃一辆自行车进了少年监狱,判了两年。17岁,在一次游行时打砸商铺被警方逮捕,因末成年,只在看守所呆了一周。24岁时抢劫一华人,判了一年加社区服务。”
“只判了一年?”乔纳森有些不爽地问。
“抢劫未遂。这肯定不是他的第一次。”詹姆斯说。
到了红衫社区,雨没一点减小的趋势。经久不修,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已经积满了水。横七竖八停着的车,一辆辆像是等待报废似的。很多房子四周杂草丛生,有些房子也钉上了木板,屋顶歪歪斜斜,雨幕夜色中宛若一座座坟碑,仿佛在这黑暗泥泞的地里安葬着朽老的巨人。
乔纳森放慢了车速,看到前面一座木板房前停着四辆警车。木板房的门开着,黄色的灯光从屋内泻出来。不久,一个高个子警察出现在了门口。他站在门口,朝他们看来。
乔纳森等人钻出车后,快步跑进屋内。屋里还算整洁,看来卡尔·马龙这个狐朋狗友至少还会收拾一下自己的房子。乔纳森注意到这房子周围没有小车。
等着他们到来的警察向他们介绍情况,并把搜出来的带血的刀子、毛巾和一捆纱布给他们看。
看样子,卡尔·马龙来过这儿寻求帮助。卡尔·马龙和他的朋友什么也没处理,就匆匆跑了。一起跑进森林躲起来了?
“我们找到了这个。”高个警察提着一个装着证件的证物袋说,“过期的驾驶照。”
乔纳森见驾驶照上姓名一栏里印着汤米·加农。照片中的汤米·加农看起来刚刚成年,黑色的眼睛却焕散,似乎他在拍这张照时嗑多了药似的。
“没发现红色药丸吗?就是这个。”詹姆斯问。把证物袋里的红色药片给高个警察看。
“没有。”那警察说,“我们从上面房间的床上发现了粉沫,看起来是大麻。”
“这驾照过期一年了,过期后他肯定办了新驾照。”乔纳森看着驾照上的时间说,“他没有和马龙一起逃进森林,而是自己开车跑了……”
“恐怕不是自己。房间的床上有女人的头发。”高个警察说着,又将一个小证物袋递过来。小证物袋里装着几根女人弯曲的发丝。从发丝柔软的特质来看,这几根头发属于一个黑人女性。
忽然,屋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犬吠。犬吠声时不时被雨声淹没。接着,响起了枪声。枪声听不分明。
“我们得去支援。一定要抓住卡尔·马龙,他太危险了。”詹姆斯说着立马冲出房子。
其他警员也随即跟上。
乔纳森最后一个跑出房子,大雨淋在他身上,很快把他的头发给淋湿了。刘海贴在额头上,挡了一些视线。他伸手扒开刘海,透过雨幕,借着手电筒的光,此时已身处树林,他看到同事们的背影模糊不清,在树丛层层的黑暗里时隐时现。
犬吠声时大时小,时远时近,飘忽不定。
乔纳森加快速度,朝着犬吠声跑去。
忽然,前面出现一道黑影。乔纳森猛然刹步,那黑影转眼即逝。与此同时,同事们都不见了。
此时,犬吠声和枪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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