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龙放下卷子,惊愕的抬起头,见历史老师李刚如同一头蛮牛一样,从教室前面的讲台冲了下来。狂奔到杨烁和于小龙的课桌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然后飞起一脚踹在桌子的隔板上,“砰!”一声巨响,课桌一晃,将于小龙和杨烁二人推得身体向后一仰,贴在身后的墙壁上。那上了年岁的老课桌腾起一阵飞灰,继而如同在赛道上被撞的小汽车一样,余音震颤,吓得两只小鹌鹑在风雨飘摇的孤舟中瑟瑟发抖。
“给我站起来!”面色阴沉的历史老师,站在杨烁和于小龙的面前大声断喝,整个教室的学生齐刷刷的望了过来。李刚没有理会班级里其他人的反应,只是怒瞪双目,死死的盯着颤巍巍站起来的于小龙和平静的杨烁。“你俩刚才干啥呢?”又是一声雷霆咆哮般的质问,余音在落针可闻的教室中久久回荡。
于小龙内心中早已高举双手投降,无奈被霸王龙一样的李刚盯的浑身难受,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无助的站在那里,用怯懦的小眼神偷瞄李刚,继而低下头,专注的用手指不断的抚平那不知何时折起来的书角,似乎这样可以抚平那深深的痕迹。心中却哀嚎不已:“真衰,忘了是这个祖宗的课了!”
“问你俩话呢!刚才你俩在那唠啥呢?”李刚又愤怒的压低声音问了一遍!于小龙被吓的一激灵。老实说于小龙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各种老师都接触过,也是各大办公室的常客,甚至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都经常去“喝茶”。一般人还真拿不下他,奈何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李刚算是推横车的,不按套路走,他要是动手揍学生,都不用现回家取家伙事,所以是于小龙专业克星。
杨烁见于小龙被拿捏的死死的,知道今天的事不会善了,便接口解释道:“老师!您看您别生气!他平时不爱学习,刚接到卷子,有几个字认不出来,问我写的内容是啥?没唠嗑。”杨烁只好用这样拙劣的借口来缓解尴尬的气氛,李刚哪能听他解释,横了杨烁一眼,训斥道:“少嬉皮笑脸的!你学习好啊!学习好跑这坐着!你认识几个字,显你能了?他有不认识字,不会问我啊!哪儿显出你来了?”杨烁一听这话,心中登时雪亮,这就不是一个能说话的场合,人家明显是要立威的节奏,多说多错,百言不如一默。于是板板正正的立正站好,一副充分认识错误的乖宝宝形象,任打任罚。
李刚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心中也有些犯嘀咕,杨烁的解释倒是很合理,毕竟手写体,学生不认识字的情况时有发生,这也是事实,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管他说的是不是事实。上课说话这个毛病是不能惯的!看着唯唯诺诺的两人,李刚一时说不出更严厉的话,沉默半天,不耐烦的愤恨道:“出去!上门口站着去!”杨烁和于小龙合上书,从座位上离开,向门开走去。
可能很少有学生有这样的体验,你明知道这校园里有很多人,但诺大的校园,空旷宁静,而某个班级偶尔传出朗朗读书声,又会让人突然让人觉得这世界充满活力,满是生机。那阵阵悦耳的读书声,令人心旷神怡。那声音时远时近,一会儿在这响起,一会儿又从哪里传出,要么是语文,要么是英语,总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小学课本里的插画。
杨烁和于小龙靠着墙,站在班级的门口,一旁是白铁皮包裹的木门,因为年代久远,风吹日晒雨淋,原本飘着钢花的白铁皮已经布满深褐色的铁锈,进出关门时会发出沉闷的回响。杨烁靠着墙,半眯着眼睛,感受着后背阵阵坚硬和水泥墙吸收那么长时间的阳光传来的温度,享受着午后阳光带来的温暖,学了一上午,背题背的有些头脑昏沉,正好借此机会放空自我。
不过一旁的于小龙却浑身不自在,不是因为被罚而感到难受,他早已习惯这种挨训被罚的学生生涯,而是因为自己跟杨烁说话,害的自家兄弟跟着遭罪丢人。于是蹑蹑的对杨烁道:“对不起啊!连累你了!”杨烁偏过头,半睁开一只眼,微笑着答道:“没事!有些明明很丢脸的事,但只要你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继而转过头,一只脚蹬着后面的墙,双手插进裤兜的口袋里,继续享受着阳光。
于小龙咀嚼着杨烁的话,忽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兴奋道:“兄弟!你说的太对了!”话音刚落,“咣”身旁的铁皮门又被一脚踹开,杨烁二人被吓得赶紧立正站好。
“你俩没完了!在屋里唠不够,出来还唠!用不用到我办公室再唠唠!实在不行今天中午都别走了!咱就在办公室好好唠唠!”李刚一脸愤怒的站在门里,咆哮声在整个校园上空回荡,甚至连敞开的大门都在跟着瑟瑟发抖。杨烁一脸错愕的望向教室,见李刚的黑脸都能刮下一层寒霜,心中不免咒骂道:“真衰!”但脸上却没有太多表现。于小龙则一缩脖,心中哀嚎不已。杨烁见李刚又要发飙,忙道:“老师,对不起!我们俩刚在这自我反省来着!都觉得对不起老师的尊尊教诲和良苦用心,正自我检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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