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怒火所向
阿姆斯特丹的黄昏比大洋彼岸的纽约要早5个小时。踩荷兰美丽柔软的海滨沙滩上看渐渐西沉的夕阳，林恩想起从前荧幕上看到的末世场景：灰色的天空弥漫着死亡的尘埃，远处地平线是燃烧物产生的根根烟柱，破落残败的街区已无生命存的迹象，昔日繁华的港湾大概只剩下轮船残骸。相隔整个大西洋，阿姆斯特丹的海水仍如往常那般洁净，海风温柔地拂动人们的梢裙角，唯独落日的鲜红蒙上了骇人的意味。
不该生的终究还是生了，林恩心情无比纠结。战场上的浴血搏杀、参谋部里的出谋划策，这一时刻俨然成了助纣为虐的愚蠢举动。也许从一开始，“雅利安方舟”就是一个血腥复仇的计划，只是除了真正的掌控者之外，其余人皆只是一厢情愿地把它看作是不屈意志的化身……
且不论纽约这座繁华都市会一颗距离4海里约合7公里处爆炸的原子弹面前蒙受何等程的毁坏，世人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以至几千公里之外的荷兰，黄昏的海滩上竟然看不到嬉戏漫步者的身影。林恩的深沉目光被几只海鸟所吸引，它们闲庭信步地走沙滩与海水的交界处，浸湿的沙砾啄食被海浪冲上岸的虾贝。此般自然和谐的景象很难让人与核战争的可怕猜想联系起来——其实早美国日本投下原子弹的那一刻起，人类的核战争时代就已经开启，而以后世的观念，核战争与地球毁灭总是划上等号，但那是东西方阵营各自拥有成千上万枚核武器的情况下。如今这个星球上的核武器还未突破三位数，若是没有林恩这只蝴蝶改变历史，接下来的数十年时间里，地球将经受人类的两千多次核试验，包括当量达到五千万吨的惊人核爆，而人们对地球末日的担心至少2012年之前没有变成现实。
又一个珍珠港！林恩心激起的波澜久久难以平静。上一次日本的不宣而战激怒了全体美国人，美**队终以倍的力量将岛国的许多城市碾成碎末，这一次纽约的灾难定然会给步入战争倦怠期的美国民众注入“鸡血”，只不过怒火泄的对象是背黑锅的苏联还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林恩没有把握。人类的战争史里，挑拨离间的诡计比比皆是，但人们通常只记得那些成功的经典而往往忽略了失败者的悲惨命运。如若美国政f识破这招苦肉计，或是苏联人面临核攻击的绝境选择和西方阵营坦诚合作，元那实际控制范围不过三千平方公里的北欧之国很可能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海风渐渐变凉，海滨亦显得格外宁静。林恩止步于一块礁石前，蓦然仰头，美丽的星空让他想起迷人大方的黛娜和漂亮可爱的小米娅，自己战场上失去了那么多亲密战友，如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受失去她们的苦楚，可自己现能做什么？从一开始，他就站战略层面就强调原子弹应当作为威慑性武器存，而非用来摧残敌方城市进而引极端仇恨，当时元还深表赞同，不料执行特隆姆瑟攻略和纽伦堡行动离开帝国大本营半年，一切都变了，变得完全不自己掌控当。早知如此，他是万万不会为了个人成就以及战略规划的乏味节奏而走出办公室的。
回大使馆看到一张张无动于衷乃至幸灾乐祸的脸庞，林恩只能心暗骂他们目光短浅，而自从得知纽约生原子弹爆炸后，冯梅恩男爵就一直沉默寡言，并安排使馆工作人员24小时值班。林恩的值班时间是次隔日上半夜，他现根本不想参与使馆同僚们的讨论，独自回到房间灌了两杯威士忌，依然睡意全无，大脑不停分析着接下来出现各种情况的可能，收音机也一直开着。临近午夜，荷兰具影响力的国际广播电台突然播了紧急通知，说是生美国东海岸的猛烈爆炸引了海啸般的狂浪，不仅部分美国港口受到冲击，大西洋上航行的船只也受到了侵袭，目前已有多艘船只遭巨浪颠覆，而以超过150海里时速传播的狂浪预计将次日清晨抵达欧洲海域，提醒渔民、船员以及近岸居民做好应对准备。
一枚约4万吨当量的原子弹确实有可能引起类似海啸的狂浪并波及周边区域，但穿过浩瀚大西洋对欧洲海域造成侵害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林恩以后世的眼光能够看穿这一点，但收听广播的民众们由于他们的时代局限性很难有正确的判断。想必此刻坐收音机前关注时局展的人成千上万，绝大多数人都会被这一消息带入恐慌。重复播送了紧急通知后，国际广播电台又播报了几则与核爆炸有关的第一手信息：外界初步估计整个纽约城死亡人数超过四十万，接下来还会有很多人因为重伤不治以及楼房坍塌而丧命，美国海军舰艇及海岸警卫队的损伤情况暂时没有确切的数字，据悉那艘被判定为苏联秀克级的潜艇上浮后，美**方调集了数十艘舰艇及大批飞机前往，这些常规军事力量恐怕都原子弹爆炸的一瞬间遭到无情吞噬，伤亡很可能创下美国海军自二战结束以来的单日高。
沉重的焦虑使得林恩夜不能寐，因为复兴党的蜕变和宣传攻势的攻略而产生的信心无影无踪，每隔一两个小时，他总要不自觉地去一趟值班室，看看德国临时政f外交方面是否会有紧急指令，然而直到晨曦降临也没有等到任何消息。一大早，林恩驱车去了“莫尔”机械制造公司，作为帝国荷兰的秘密情报枢，这里自从纽约核爆生之后就奉命进入了高戒备，但这里的负责人沃格尔校向林恩报告说，帝国大本营过去的24小时内只向他们下达了一条戒备命令便再无其他指示。不过，隐藏机械制造公司内部的无线电监听组截获大量的外部通讯电码，沃格尔还令人密切关注各方电台广播，这样的信息量可比林恩一个人坐房间里收听荷兰国际广播电台闻丰富多了。于是上午9点之前，林恩都这里翻看同僚们收集到的情报。公开闻大都报道纽约的伤亡情况，或为自由女神、帝国大厦这些标志性景观的损毁扼腕，已被解译的通讯电码则集外交和军事方面，美国政f指示它欧洲的派驻机构和驻军指挥部启用一级预案，全面防备敌人可能动的袭击，而昨日稍早，法国政f让派驻美国的外交官前往白宫弄清实情，夜里又去指示，令外交官次日一上班就去拜谒美国国务卿，转达法国政f和人民的同情慰问，表明法国将西方盟国的军事行动毫无保留地予以支持——这些情报无疑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可惜帝国情报部门目前能够解译的电码还仅限于那些已经掌握编码规律或者通过各种途径窃取到通讯密码本的。从通讯频率上看，英国方面的反应估计比法国人为强烈，但他们近换了通讯密码，而瑞典跟苏联人保持热线联络的盟国联合使团也收到了盟军总部的冗长指令，通讯电码同样无法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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