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奥菲斯先生吧?”一位警员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金发男子,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自封袋,“这是路齐弗警官让我交给二位的,是我们在希科斯卧室床头旁的抽屉里发现的,之前经过字迹的比对,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出自希科斯之手。”
“路齐弗人呢?”奥菲斯问道。
“在审讯室里,他也是刚带玛门过去。二位可以先看一眼我刚才给你们的东西,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来旁听我们对玛门的审问。”那位警员说完,就拐入了右侧的走廊,然后消失在了第三扇门前。
奥菲斯打开连带着内容物一起折叠起来的袋子,那是一张信纸,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好吧,我承认我不知道该不该写下这些这个东西,又或者全是我白费一番功夫。
希望那个蠢货不会——哦,他肯定不会——乱动这个抽屉。
好吧,现在让我们来猜猜是谁发现了这封“信”——或许我不该这么叫它,算了,管他的。
如果你们是警察,我希望你们不是一群昏庸无能的警察。
然后,让我想想我该写些什么。
对了,我想我应该感谢一下......帕拉斯小姐,是的,她是个好女人。看上去只有她是真正关心我的,在那个毫无用处的“计划”实施之后,如果没有她的照顾,我可能早就变成一具只剩下皮肤和骨头的尸体了。
哦,这可比那个天杀的帕尔皮特义气多了。
啊,另一件事。
谣言...谣言,去他妈的。我不能明白肆意诽谤他人的意义何在,可笑的是这样明显的谎话那些没有脑子的人也会相信,这其中还包括那些看上去精明得不得了的公司领导。真他妈奇怪。
那就走着看吧,看看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还能撑多久。
——别忘了到底谁才是你们真正的“老板”。
你说呢?
这一大段文字之后,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
在隔了几行,整张信纸的最下端,还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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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句法语,”阿米莉亚看了看奥菲斯,他的目光正停留在这句话上,“意思是,‘我受够了’。”
奥菲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信纸收了起来:“走吧,先去看看他们的审讯。”
阿米莉亚点点头,两人一起来到审讯室里。一位穿着西装,但体型略有些发胖的男人坐在靠内侧的墙边,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身前的木板上,同时不断地用左手拇指轻轻地揉搓着另一只手的骨节;他的脸上挂着十分职业化的微笑,头颅略微向上仰起,目光紧紧地锁在面前的两位警察身上——其中一位正是路齐弗。
“那是希科斯曾经的经纪人,玛门。”坐在显示屏前的警察回过头来说道,“你们来得还算及时,他刚简述完自己的个人信息。”
奥菲斯点点头,警察转了回去,玻璃窗后的路齐弗盯着玛门,然后开口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希科斯是在什么时候?”
“那我怎么记得清楚?他被公司辞退之后我和他就没什么瓜葛了。”
“玛门先生,能请你说说帕尔皮特公司为什么会将他辞退吗?”
“这和案件有关系吗?半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可纠结的,而且这属于公司——”
“请你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我有权认定你刻意隐瞒证据。”路齐弗打断了玛门看起来义正严词的发言。
后者眨了眨眼睛,随后轻笑一声:“我也可以找律师,把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在法庭上全部解释清楚。不过你问的东西听上去并不会影响到公司什么,告诉你也没关系——
“辞退他的原因很简单:刚刚走上正轨的公司无法容纳一个斑斑劣迹已经散播得到处都是的艺人继续留在自己旗下,我们总不能让刚刚建立起的名誉全部毁在他手里。”
玛门看了看路齐弗,继续补充道:“你们警察也能在网上看到具体的内容,我想我就没有必要再专门讲一遍故事了吧?”
“路齐弗警官,麻烦问问他为什么在那些信息散布出来半年后才终止与希科斯的合作。”奥菲斯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路齐弗向玛门复述了这位侦探的问题。
玛门愣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你以为辞退一个艺人简单到有人随口说一句话就够了吗?我需要处理的事务可比你们想象中的复杂多了:相关的合同、手续、声明、条约,辞退艺人之后原先参加节目的后续,以及对于大众的解释......这又不像作家写小说一样,随手打下几个字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状态、处境,甚至是生死。”
“他的指尖?”阿米莉亚轻声说道。
奥菲斯向玛门的双手看去,原本比较放松的手指看上去似乎开始发力,按在手背上的指尖也因此有些发白。
“我觉得如果之后我们单独找他,他的配合程度也不会很高,不如趁着还在警局,让路齐弗警官帮我们把想问的东西全问了?”阿米莉亚建议道。
奥菲斯继续打量着玛门,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他就没给自己留下什么很好的印象,说得再确切一点,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并不真实,他的言行让人觉得略显无礼——又或者说,他在刻意地用一种看上去十分傲慢的态度来掩饰其他的什么,比如慌张。
不过眼下看来,借由警方之口了解更多的情况似乎确实更方便一些。
“路齐弗警官,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玛门——在您出示那张可能是‘遗书’的信纸之前。”奥菲斯通过耳麦说道。
警官朝侦探点了点头。
“你对在希科斯身上实施的增强其体质的计划有什么看法吗?”
“这需要我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吗?我们对于每一位需要锻炼的艺人实施的都是同样的计划,而且我并不认为他得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在学会健身之后有意调整自己曾经不良的饮食习惯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帕拉斯也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吧,你认为她人怎么样?”
“是,我承认她有些地方确实出众。”玛门挑了挑眉,“但是,只不过取得了一次成功,就以为自己已经成为顶流,这样自大自负的女人哪会有人追捧呢?况且在现在的时代,歌舞剧早就不盛行了,这种表演形式的受众也会像沙子一样完全流失殆尽;她就像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人一样古板固执,如果不懂得与时俱进,那迟早也会被社会所淘汰。”
“你认识索多姆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青年的话——他有一段时间经常在我们公司附近徘徊,偶尔会找人问问帕拉斯的情况,不过具体的细节我也没去了解。”
“帕拉斯与希科斯二人的关系你了解多少?”
“哦,谢谢你的提醒,警官先生——我想起来了。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和希科斯之间并不简单。他们两个之前的生活从很多方面来看都没有什么交集,至于以前究竟认不认识,那我也不清楚。希科斯刚到公司那段时间,我也几乎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身影,至于他们的关系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展的,我只能告诉你们我认为他们发展得十分......突然,不过具体的细节,你们也不该来问我,不是吗?”
“你认识安德洛斯吗?”
玛门皱起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摇摇头:“不认识。”
“你还记得希科斯的笔迹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盯着路齐弗:“可能吧,怎么了?”
路齐弗示意奥菲斯将那封信拿进来,然后把它放在玛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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