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沉重，饱含沧桑与惋惜。
“行了，住手吧。”
是另一个人的声音，遥远得仿佛从天边传来。
怪物立刻就停下手来，他的灵魂已经沉寂，身躯却仍然听话。
声音问荆九，“你见过雪漫人间吗？”
“雪，漫，人，间。”荆九一字一顿。
她凝视，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冰凌的雪，降临盛世，从天上慢慢飘落，落在脸上时，会化作掌心的温度，留下悄然的泪痕。
“哟，小妞长的真不错。”
“什么？”女人有些气恼，“无赖！”
“荆九，我喜欢你。”
“喜欢？莫非阁下的喜欢是轻浮，是闲来无聊的逢场作戏，是随口而出的甜言蜜语。”
“不。”青年赶紧道，“我，我只是，我只是不知该怎么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荆九，你看你，什么事不要自己扛，什么事也不要冲在前头。”
“我是零面执行人，这是我的责任。”
“我们两个，有个人是注定要活下去的。”
“而亲爱的荆九，那人是你。”
“不——”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晨雾半褪，微风徐徐，光普照大地。
她穿着灰色风衣，沐浴在光中，这一刻，她看见了雪漫人间。
“我，我现在…见，见到了…”她说。
那双雾眸渐渐无神。
风雨化雪，孤零零飘落圣地。
世间再无荆九，上一任零面执行人，就此凋零。
……
漆黑的夜晚，昏暗的巷道，摇摇欲坠的灯光，小女孩抱着双手，蜷缩在房间的一角。
“我们的命运是如此，生如草介，渺如微沫，我们竖起尖刺，聆听号角，不惜万里，越过荒野，矛盾双持，战斗到最后一刻。”
“姐姐……”
一大片阴影落了下来。
“你是……？”
小女孩抬头，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她想起姐姐白天给她提的人，低声询问：“姐姐呢？”
“你的姐姐，在天净区，她没跟你说过吗？”
“……”
小女孩长久地沉默。
“你是要来，带我去天净区的吗？”
“…也许是的。”
“可是——”小女孩抱着布偶，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人身后，“我还能再见到姐姐吗？”
她不想要那人牵着她，她抱着布娃娃，仿佛得到了安慰，又如同一个小兽面临危险时故作镇定。
“你是你姐姐的骄傲。”
“你会比你的姐姐更加优秀。”
“不——”小女孩坚定地说，“我的姐姐是最优秀的，谁也无法比上她。”
“我知道的，她经常对付一些怪兽。”
“她很厉害的。”
“‘沉睡的t开始苏醒，命运的巨齿已经转动，暗处的东西蠢蠢欲动，而我浑然未觉’，小孩，你知道么？上一次‘传说降临’预言的是荆九，这一次，又出现了。”
“你姐姐，她坦然走向了宿命。”
小女孩不作声色，默默抱紧了玩偶。
“姐姐会回来的。”
“她答应我的。”
……
荆九走后，九容州继承了她的意志，活成了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