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凉清冽,带着生鸡蛋清般凝滑的水线。
从喉咙滚滚而下。
就如同咽下了一大口高浓度的芥末油。
刺激的杜奕浑身直打颤。
一路好不容易流到了胃里,结果却如同池龙入海,更是翻江倒海的肆虐。
搞得杜奕苦不堪言。
他颤抖着手,强忍着一把呕心沥血的吐出去的冲动。
慢慢的把玻璃坛子的盖子拧紧放回大立柜,晃晃悠悠的跟喝醉了似的站了起来。
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条大蛇在吞了十几口绿雾以后,跟喝醉了一样东摇西摆。
然后变成了‘挺尸’。
在摇摇摆摆中,杜奕努力的想回到床上。
胃里的肆虐激流变成了火辣辣的,火烧一样的热力线,而且很快就渗透胃部,朝着身体各处侵略蔓延。
所过之处,如同熔岩淹没长满野草的大地。
引燃能够焚烧尽一切的大火。
杜奕大大的张着嘴巴,嘴里喘着粗气,跟喷火一样的焦渴。
“我杜奕对天发誓,
只要不死!
从此心要硬,血要冷,手要狠。我不做豺狼恶虎,可也不做上桌的兔子绵羊。
我杜奕对天发誓,
只要不死!
从此恩有报,仇有还。唾我面者,我要让他(她)跪在地上舔干净我吐的痰。
诛心待我者,我要让他(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杜奕对天发誓,
只要我不死!——
我不是圣母,我不选择原谅!”
在高强度的抗压之下,杜奕全身疲倦之极,再也支撑不住薄薄的两个眼皮子打架。
一头歪倒向铺着干草的大床。
在昏倒之前。
他的内心如同暴风雨中的万钧雷霆,呐喊咆哮。
——
灵龙湖,二曲村。
临湖小码头。
在满湖渐散的晨雾之中,望着目之所及的湖面上,飘着大量翻白鱼肚的鱼群,还有那些兴高采烈,热热闹闹赶早叼鱼的飞鸟野兽。
整个村子里面,三十几个老头,一大群小孩。
一个一直‘呵呵’傻笑,憨头憨脑的壮实青年。
几个抱着幼娃子的年轻妇女。
一位扎着马尾辫,身材纤瘦颀长,即使穿着白蓝碎花土布褂子大直通粗布裤子,也难以掩藏她的灵动和国色风情的美丽女子。
还有李永强,夏紫,陆涛,杜苗苗,赵已晨五人。
此时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嘟嘟嘟~”
一片摩托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久,二曲村的成年男人中,除了狗子以外,最年轻的59岁的李满贵。
骑着他那辆快30年的钱江破摩托,顺着东边湖畔的山路,狂奔而来。
“大爷,四曲那里也一样,都是死鱼!”
李满贵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眼睛里面全是惊恐:“我的乖乖,昨天都还好好滴!”
“慌个球,天塌不了!多大的一个人了,还跟个叼毛孩子一样没个城府!”
二曲村的百岁老人李长松,怒得一顿拐杖,吓得李满贵跟个孩子一样的身体一颤,老老实实的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你们几个娃子昨晚不是在湖边?”
李长松望向李永强五人,虽然已是百岁老人,说话有一些吐词不清,然而眼睛里面依然带着不怒而威的威严。
“昨晚我们在湖边宿营,凌晨一点左右才睡;不过因为怕水蛇,一直都没有到湖边近处。”
说着说着,李永强和陆涛几人互相对望,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听到李永强解释。
山民们都回头望向后面沙滩上的火堆灰烬,以及三个帐篷。
那里离着水边有三四十米,晚上还真不容易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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