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乙乙的努力解释之下,唐茵终于想起了,干戈零落风飘絮是引用了文天祥《过零丁洋》里的典故。
“之前咱们已经说了,让你去找东西的人,是个喜欢风雅的家伙,一个喜欢风雅的家伙,引用的典故,却不是风花雪月,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既然不合理,那就必然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对吧?”
丁乙乙已经吃完了他自己的那根糖葫芦,开始对唐茵只吃了一半的那根“虎视眈眈”,唐茵见他想要,便干脆递给了他。
“这整首诗的前面几句,都是在陈述文老头儿的糟心抑郁纠结,只到了末尾这句“留取丹心照汗青”才是有了一个态度反转,变得豁达了起来,所以,这个要表述的重点,一准儿是在这最后一句上面。”
小心翼翼的从唐茵送他的半根糖葫芦上咬下一颗山楂,又用眼角的余光在往她脸上扫了三遍,确认唐茵没有要下黑手揍他的念头,丁乙乙才松了口气,继续给她分析起了谜题。
“汗青是什么?”
“竹简对吧?竹简这玩意儿,原本是用来记录重要史料和天象的,但到文天祥那个年代的时候,却是早就变成只用来记录天象的了!”
“传闻南宋覆灭之后,宋理宗的头骨被一个和尚做成了嘎巴拉碗,为了能让这个碗有更多神力加持,那和尚便把司天监的鸡血石印鉴磨成珠子,镶嵌在了碗上。”
“后来,到大明朝时候,朱老头儿实在看不过眼,就让徐达把那碗弄回来重新安葬,哪知徐达是个抠门儿夯货,不舍得那碗上镶嵌的鸡血石珠子,硬是在给那宋理宗的脑壳安葬之前,徒手把它抠了下来,当礼物送给了朱老头儿的儿子朱标。”
“再后来,朱标因病殒命,那珠子,也失了下落。”
对徐达从嘎巴拉碗上抠下来的那颗红珠子,丁乙乙显得有些兴致勃勃,没拿糖葫芦的左手快速的在桌子上凭空勾画,仿佛是在列一个什么神秘算式,要从这红珠子的存在里,多抠一些他未知的消息出来。
片刻之后,丁乙乙突然瞪大了眼睛,兴奋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的老天爷,这玩意儿,竟是有这么不得了的内幕在里面!”
“内幕?”
见丁乙乙兴奋成这样,唐茵也不好泼他冷水。
明朝历经二百七十六年,十六个皇帝,八卦数量并驾齐驱的两个皇帝,毫无疑问是开国皇帝朱元璋和万历皇帝朱翎钧,听丁乙乙的意思,这事儿,八成儿是跟朱元璋脱不了干系。
瞧唐茵没拒绝,丁乙乙便自动把她的这反应跟“感兴趣”三个字画上了等号,把糖葫芦上的最后一颗山楂叼进嘴里,就开始给她讲起了自己的猜测来。
朱元璋灭掉元朝之后,是从他的一个大臣那里听说,宋理宗的脑壳被做成了酒杯的。
那这个大臣是谁呢?
不知道。
正史和野史上都没有记载。
一个跟着朱元璋打天下,很得朱元璋信任的人……依朱元璋的处事习惯,连让徐达去找宋理宗脑壳的事儿都让人记了,没道理隐瞒那人的身份姓名,让这记录变成个半拉子才对。
可朱元璋做了,这说明了什么?
两个可能,第一,这个人的身份,不适合让人知道,第二,这个人在后来成了罪人,朱元璋故意安排可信的人,尽数抹去了这个人的存在痕迹。
且以前者而论,历史上的确是该有这么一个人的,不然,仅凭朱元璋那连草根也算不上的出身,何德何能赢过所有揭竿者,坐上那金光闪闪的椅子呢?
而后者,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朱元璋在成了皇帝之后,没少干卸磨杀驴的事儿,连那个不惜倾家荡产,也要支持他的沈家,也被他胡乱找了个理由,送上了不归路。
以他看来,这个人之所以被抹去,八成儿是这两者都占了一定程度的份量。
民间野史话本里讲,沈万三帮朱元璋得了天下后,表示想替朱元璋劳军,惹了朱元璋盛怒,是马皇后说情才得免于一死,被没收财产后,发配去了云南,可当时的云南,并没在明朝的治下,元朝的残余势力都集聚在了那里,朱元璋是有多大的本事,能把一个罪人,“发配”去不是自己地盘的所在?
而某些正史里却说,真正的沈万三在元末的时候就死了,得罪了朱元璋的,是他的孙子。
虽然,有很多野史,是与正史有参差的,但像这种有年代和辈分差异的,却仅此一例,由此可见,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判定,必然有一个,是由人专门编造出来的,而且,被人编造扭曲的,极大概率是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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