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执中道:“孙叔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我绝不会成为韩少康那样的人。”
孙泽禄道:“还有最后一件事……”
谈执中道:“什么事。”
孙泽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替我……照,照顾好……招云……”
谈执中一愣,孙泽禄握着他的手已经松开,眼神涣散,人也歪向一边。
好一会儿谈执中才回过神来,禁不住泪下潸然。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果把孙泽禄埋在这里,将来多半是找不到的。
于是背着孙泽禄的尸体,循着河水往前走,走了几里地,遥遥望见前方城郭隐然,似乎是一个市镇。
谈执中一喜,既然这里有个市镇,总该有名字有坟地,以后就不愁找不到了。
走了一会儿暗叫糟糕,我身无分文,拿什么去买棺材葬孙叔呢?
正苦恼间,前方走来两个庄稼汉模样的中年人,二人扛着锄头正说话,抬头看见背着死人的谈执中,吓得面无人色,还没等谈执中开口,两人先绕道跑了,叫道:“有野人,有野人啊!”
谈执中奇道:“野人,什么野人?”他四下看看,哪有什么野人,路上不就他一个吗。
难道把我当成野人了?莫名其妙。
谈执中摇摇头,接着往前走。好在这市镇附近有个乱葬岗被他找到了,不愁没地方安葬孙泽禄。
他用剑削了几块木头当铲子,挖一个坑,然后又削下几块木板铺在坑里,贴着坑壁方上几块,再把孙泽禄放进去,说道:“孙叔,我身上没钱,买不起棺材了,只好委屈你一下,等我一切事情都了结了,一定回来给你迁坟。”
填上土后想用木头当碑,写上名字以便将来好找,转念一想,如果韩少康找到这里怎么办,岂不是给他对孙泽禄尸体不敬的机会了?
时节已经入夏,忙完这一切谈执中出了一身的汗,在墓前坐了一会儿,看看周围那些无名荒冢,心下唏嘘。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王侯将相,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堆黄土而已。
那些成名人物的墓葬还有个名字能供后人找到,普通老百姓呢?
似这里的无名之墓呢?
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左右是一堆陪葬品而已,死都死了,再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和孙泽禄相处时间虽短,却也有了一丝不忍割舍的感情,这不单单是孙泽禄教他武功的缘故。
更多是的孙泽禄和他父亲谈蒙是故交,并从孙泽禄这里听说了他们当年的很多事情。
谈执中寻思,孙叔偷练《五藏真经》,一直不敢在外人面前张扬,这么多年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对薛春梅有情却不敢表达,以至于饮恨于此。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造化弄人。
谈执中走到一条小溪旁准备洗把脸,却被水里人影吓了一跳,看了几眼不禁哑然失笑,刚才那两个庄稼汉说的野人可不就是我吗。
他在山洞多日,头发胡须乱成一团,衣服早破烂不堪,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难怪被人当成野人。
谈执中索性脱掉衣服跳进水里洗个澡,再把衣服洗洗,奇怪的是再穿上竟然有些小了。也顾不上这许多,撕下一块布把惊鸿剑包着,走进市镇,问清此地何名,所在何处,南昌离这多远,怎么走。
一切都问明白记清楚以后,Uw.kansh谈执中踏上了劫后余生的第一条路。
孙泽禄逝去的悲戚很快就被重生的喜悦代替,路上饿了摘点野果,要么打点野味,渴了就喝山溪水,颇有些天大地大自在逍遥的感觉。
这天晚上他独坐在山坡上,耳听得虫声唧唧,眼见得繁星点点,忍不住一声长啸,震得山林栖鸟纷纷惊起,啸声回荡在山谷之中经久不散。
谈执中不觉疲累,反而觉得浑身充满了精力,在草地上练了一遍惊鸿剑法,只觉出招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胜从前,到了一个他从未敢想过的境界。
练出一身汗后,谈执中想起叶流珠教他的冲霄神功,心想这门功夫是寿竹宫不外传的绝学,不知比起《五藏真经》如何?
当即立足于地,照着叶流珠教他的心法练起来。
意念甫定,脚底两股热气升腾,直冲丹田而去,丹田里内力越积越多,如同一块厚实的土地,待他气息在体内循环一遍,重新沉到地面时,丹田里忽然感觉像是开了一道裂缝,一股内力如同新生之笋,迅速冲击头顶百会穴。
这股内力初时细嫩,若有若无,片刻之后势不可挡,似雨后新笋,直冲霄汉。
这门功夫名叫“冲霄神功”,就是模仿竹笋破土冲天之势。谈执中只觉得神奇,舍不得停下,等他再次睁开眼,一夜已经过去。
他因为那道闪电被改变了体质,非但没了闭塞,反而气脉全开,又兼有《五藏真经》为强大根基,不过一夜,就练到了常人十几年,甚至一辈子才能练到的冲霄神功第十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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