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匆匆的叹息,回眸时,发觉幼时大多数外人是喜欢我的。
但自家人却不爱我,我很少能从爷爷、奶奶、父亲身上感受到宠爱,甚至可能是善意,然而,我还是每天傻呵呵的游玩在他们身边,庆幸的是,我妈妈一边的家人都很爱我,当然,部分如此,有一些是因为心疼我妈的缘故,毕竟他们1998年就离婚了。
我虽然幼稚、天真,但仍有些傻聪明,那时我老舅在公安局上班,他有一辆极为威风的大摩托车,上边印着“公安”,“副驾”是一个斗座,上面有个挡风玻璃,已经花到不能视物。
他常开着这辆巡逻车来幼儿园接我,我则威风凛凛的坐上“副驾”,别的小朋友只好艳羡的看着我绝尘而去,其实我家和幼儿园的直线距离可能不出10分钟,不过咱就是这么拉风。
含笑园是我们这第一个开放的小公园,有假山、水池、凉亭,两池中,一边有“双龙戏珠”的摆设,从它们嘴里“汩汩”的流出水来,另一边是几只白鹤,水里游各色锦鲤来回游戏。
我们家和爷爷家大约有5分钟的路程。因为考虑过爷爷是老员工的缘故,所以分配房子的时候们都安排在了这个小公园旁。
我老舅把车停在我家楼下,带我玩直到我妈回来,他就回单身筒子楼了,虽然那时候老舅已经成家,我三哥比我大五岁,但当时厂里职工猛增,新的家属楼又没有建好,因此很多人都安排不了,一家子人住一个单间,用公共的浴室和厕所,在楼道做饭,所以一到饭点,街上满能闻到各种交杂在一起的饭菜香气,那样热闹的场景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巨大的秋叶飘落,那时我已经可以自己回家了,在我家楼下有个阿婆守着的冷饮摊,玻璃柜里是香烟、扑克、火机、口香糖;冰柜里是雪糕、冰棒、冰袋和玻璃瓶装的橘子汁,冰柜边放一张长条木凳,是“十字路口”当时唯一的冷饮摊。
我跑到摊上,坐在条凳上脚还够不到地。
“阿婆,我要一瓶橘子汁。”
阿婆打开一瓶,插上吸管递给我问:“你有钱吗?”
我急不可待的接过来答:“一会我老舅来付钱。”
阿婆“哈哈”大笑,嘴里说:“好,好。”
后来,这事被我妈津津乐道了很多年,我的傻聪明先学会了赊账,可以想象我老舅被阿婆拦住要账时的莫名其妙,而后知道情况不禁莞尔的表情,又转述给我妈,我妈乐不可支的模样。
这些光影的景象在脑海中沉沉浮浮。
黄昏时下起雨来,开始时还很小,远处的森林升起迷雾,一股血腥气随之而来,可能初时弥漫于尸山左右的味道被小雨激发,血气逐渐浓重,我站在大阳台看那些未名生物交叠在一起,这场面令人感到窒息,好似被人扼住了脖子发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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