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站牌、马路边上、路灯灯杆上,隐晦地贴着招嫖的小纸片。纸片上的女主大都一丝不挂地搔首弄姿。有的纸片被阳光晒得退了色,任谁也不相信那女子的皮肤真有这么雪白。有的女主还留着十年前非主流的发型,看到纸片的人,谁也不会往她身上多看一眼。
S市一中毕业了多少届的学生,这么多年,哪一届也逃脱不了一个规律:敢打小纸片上电话的学生,都在学校里混成了“人上人”。
早读课上,宋辰松又像往日一样,开始了他的骚操作。左耳机里的声音抑扬顿挫,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瘙痒。
周围的甲乙丙丁趁着朱学彬不在,肆无忌惮地聊着天。这时不知谁说了句“我以前有个同学看别人打,他也跟着打,谁知道那头是个男的接的,那人还问他‘买保险吗?’……”
别人笑得肆无忌惮,宋辰松也跟着笑出了声。宋辰松想,卖保险的电话他也打过,不过大多数都是成功达到目的的。话说回来,他真的有段时间没打过纸片上的电话了。
江芷若依旧失踪。赵闰生老人在学校附近云湖公园将就了一夜。
赵闰生老人浑身发抖,绝不止是冻的。窘迫的他在这冰冷的石凳上干等了一夜,既没有等来小孙女,也没有等来朱学彬的通知。
“当当当”,高跟鞋踩踏地砖的声音由远而近,那女人上着网格花白衬衣,下着包臀超短裙,笔直纤细的双腿在阳照耀下像是覆着一层白霜。上衣两颗纽扣未系,略垂的两片雪白若隐若现。她的梨花头黄发披散在肩,两腮粉红,唇色显眼,柳叶眉,桃花眼,长睫毛,瓜子脸,水蛇腰,直角肩。有时照镜子,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奔四的中年女人。
女人注意到了赵闰生老人。老人没看他,她看清老人的面孔后,却着急忙慌地跑掉了。“嗒嗒嗒”的,与上一秒截然不同。
女人住在学校不远的居民楼租的房子里。居民楼是十几年前建的,是回迁房,里边住的大都是些大爷大妈,如今好几处墙皮都已脱落。楼与楼之间紧巴巴地,没有绿化,没有车位,没有大门,更没有保安。
居民楼在学校的西边,居民楼西边约一百米路边有家无人售货店。女人和经常出入居民楼的那些男人们,都是那里的常客。
茶几上摆着感冒灵颗粒一样大小的盒子,里边的“小雨伞”已经所剩无几。女人失魂落魄地反锁了房门,坐到那旧式沙发上,半边屁股将一只长筒丝袜坐成了薄纸状。
卧室里传来“呜呜”的声音,女人走进去,反锁了卧室的门,惊慌地不知所措。
两只窗帘紧紧无缝衔接着,小屋内被淡黄笼罩。床头放着一座“氛围小台灯”。床上散落着各种道具,地面上有少量烟头。衣柜半掩着,里边也尽是些穿了跟没穿差不多的衣服。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脚被绳子捆绑着,手被模型手铐铐在背后蹲在屋角落里挣扎着。女孩的嘴被黑色胶带封住了,散乱的头发被额头的汗浸湿了。她嘴里“哇哇”叫喊着,像是在叫“救命”。
女人看着女孩,眼里布满了血丝。女人蹲在女孩面前说:“叫妈妈,叫我妈妈我就放你走。”
女孩没有搭理她,仍在“哇哇”喊着救命。
女人急了,站起来手哆嗦地指着女孩喊道:“叫妈妈!我让你叫妈妈!…”
女孩吓坏了,泪和汗一齐顺双颊流下。
女人拽起女孩的校服衣领,瞪着女孩面目狰狞地质问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宁愿认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脏老头,也不愿意认我这个妈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