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庭院是远在京城的姑姑送给他和哥哥在娄城的居所,所以倒是在娄城一众富商私院面前,也不比其若上一分。
因为林义术法的保护,月光下的琉璃瓦色并未在洪涝中失去原有的光泽,在长廊的某一处有亮光的门房外,他轻轻叩响。
听得那硬木发出那清脆的响声,林义忽然想起昔日同样在皇宫与此情景一般的模样,只不过那时的少女还只是三岁的小丫头,而他也不过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大人眼中的两小无猜,世人眼里的青梅竹马,大概就如此。
越发出神,以至于他忘记了眼前的朱九,直至闻清楚那不属于这间院子却又极为真实的桂花香气,林义才醒过来,尴尬一笑。
“你在京城过得还好吗?”林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他知道这位蒙受当今圣上恩宠的公主,怎会在那京城过得不好,但是他就想这么很关心的问一问。
朱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我上个月还差人打听你的消息,都说你在西疆边关,你是何时又来这娄城的?”
“三年前。”林义说完后,两人之间便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应该明白,如果朝廷有人想让你知道,那便知道,不知道,那便不知道。”
他第一次将这个自己视为一生中很重要的女孩搂住,朱九的身体很暖和,那张红润的脸蛋像是梦中许给他的天使一般美丽,Uw.knsh.cm依畏在他的怀里。
“我回去就请求父皇将你召回来。”
林义听着天真却又极其认真的话,有些莫名的痛心,说不清是因触动而痛,还是想到三年前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冷酷而心痛。
“我不会回去。”
“为什么?”朱九挣脱了他的搂抱,握住披风里的两只手,眼神充满期冀:“你明年就可以娶我了,父皇给我们赐的婚,他会准许的。”
忽然此刻间朱九下意识的又握紧了他的双手,她极为清晰的能感受到有一只手冰凉得像块石头,于是掀开他那常年在人前挂在肩上的披风。
朱九痛声的大哭了出来。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脸庞的泪水,而那只仿得极为像真人手臂的假肢被朱九牢牢握住。
听着她颤抖的哭声,林义终于卸去了那淡然的伪装,一脸疲惫,用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了她。
······
······
在那位圣上一统天下的举国战役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不单单是一名令人尊崇的谋划者,同时也是一名执行者。
而本该可以是一切顺利的结束这场战争,那位圣上却在胜利的前一夜,让人屠戮掉数十国归降的百万民众,只是为了那一把仍然可以继续肆无忌惮伸向这个世界的刀。
那是把只属于禁师的一把刀。
而今天看来那位圣上又是要动用这天下最狠的那把刀了,不知道那位主人是他认识的人,还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他倒还不希望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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