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霄的原配妻子桑麻,江云霄的亲生女儿桑雪,原生家庭全家福的另一半照片拼图。
居然被江云霄亲口说出,她们已经死了?
当父亲说出结果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悲伤或痛苦,更多的是愤怒、抗拒,以及敌意。
“不要胡思乱想,等你病好一点,爸爸带你去游乐园,想去哪里都带你去玩。”
温暖的水流滑过嗡嗡的脑瓜子,江跃门脑海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睛陷入思考。
扪心自问,自己不是特别相信父亲说的话,至少不是100%的绝对信任。
实际上,在听到回答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瞬间涌出了大量的答案与可能性分支。
包括但不限于父亲在说气话,父亲和桑麻阿姨的关系不可能恢复,父亲患上了一样的病……
甚至父亲的话原本不是这个意思,但自己大脑认知错乱、信息异常,进行了错误的解读。
不论真假,维持现在的生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
“……我知道了,对不起。”
也许是从嘴里说出这段话的冲击力,没有疾病痊愈后,子欲养而亲不待来的悲凉。
江跃门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反正一开始不习惯的事情,只要自己还活着,随着时间流逝,总归会接受现实。
江云霄没有沉溺在往世之中,他所重视的,只有眼前的人:
“不聊那些事了,昨晚睡得怎么样,打地铺是觉得更安稳了,还是会觉得床底有人?”
江跃门没有隐瞒:“我睡了一觉,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自己钻到地铺下面去了。”
“醒来的时候两层棉絮盖在头顶,应该是大脑缺氧把我强制唤醒了,我其实还好。”
江云霄面色一白,表情都僵硬了许多:
“这太危险了,你不舒服应该大声喊救命啊,怎么一声不吭的!”
“你……今晚我还是陪你一起睡,免得你睡糊涂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江跃门犯了难:“只是被子蒙住头而已,要是我睡觉不安分,可能也搞得你睡不好。”
江云霄:“头皮还痒吗?不痒了就不挠了,给你冲干净吹头发。”
“你呀,别嘴硬,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照顾你还有谁照顾你。”
“我给你把床搬回去,你睡床上,我睡床下,就算你梦游我也能发现,就这样。”
江跃门满脸古怪:
“啊?爸,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我最近状态好了点,发病频率没有前几天那么频繁了,你让我干活我也行的。”
江云霄把毛巾盖到江跃门脸上,把泡沫全都冲干净,衣服里挤出一股热气。
直到这时,江跃门才闻到父亲的身上,隐约有种菜籽油煎鸡蛋的味道。
这很奇怪,就像路过一条开设在化工厂园区的工地餐厅,很难分辨出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仔细一闻,甚至有点刺鼻。
有点像老烟民干黄的手指,光是流个汗,都能在纸上揩个黄手印那种。
不过这种味道没有持续多久,
“你小子不喜欢别人和你一起睡,总觉得有东西压住胸口,睁不开眼醒不过来,我懂。”
“那我干脆睡地铺,睡你床边上,不会抢你床和被子的。”
江跃门:“天气渐渐冷了,打地铺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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