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哈哈哈8强出炉有点快,心脏有点受不了了呀
&esp;&esp;的伤好些了么?”这时计老人已换过了一件长袍,也不知他伤
&esp;&esp;得如何。
&esp;&esp;哪知他听到李文秀重提此事,似乎适才给刺了这一刀实
&esp;&esp;是奇耻大辱,脸上又现恼怒,粗声道:“你罗唆什么?”只听
&esp;&esp;得屋外那白马嘘溜溜一声长嘶,微一沉吟,到柴房中提了一
&esp;&esp;桶黄色染料出来。那是牧羊人在牲口身上涂染记号所用,使
&esp;&esp;得各家的牛羊不致混杂,虽经风霜,亦不脱落。他牵过白马,
&esp;&esp;用刷子自头至尾都刷上了黄色,又到哈萨克人的帐篷之中,讨
&esp;&esp;了一套哈萨克男孩的旧衣服来,叫李文秀换上了。李文秀很
&esp;&esp;是聪明,说道:“爷爷,你要那些恶人认不出我来,是不是?”
&esp;&esp;计老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爷爷老了。唉,刚才竟给他
&esp;&esp;刺了一刀。”这一次他自己提起,李文秀却不敢接口了。
&esp;&esp;计老人埋了丁同的尸体,又将他乘来的坐骑也宰了,没
&esp;&esp;留下丝毫痕迹,然后坐在大门口,拿着一柄长刀在磨刀石上
&esp;&esp;不住手的磨着。
&esp;&esp;他这一番功夫果然没白做,就在当天晚上,霍元龙和陈
&esp;&esp;达海所率领的豪客,冲进了这片绿洲之中,大肆掳掠。这一
&esp;&esp;带素来没有盗匪,哈萨克人虽然勇武善战,但事先绝无防备,
&esp;&esp;族中精壮男子又刚好大举在北边猎杀为害牛羊的狼群,在帐
&esp;&esp;篷中留守的都是老弱妇孺,竟给这批来自中原的豪客攻了个
&esp;&esp;措手不及。七名哈萨克男子被杀,五个妇女被掳了去。这群
&esp;&esp;豪客也曾闯进计老人的屋里,但谁也没对一个老人、一个哈
&esp;&esp;萨克孩子起疑。李文秀满脸泥污,躲在屋角落中,谁也没留
&esp;&esp;意到她眼中闪耀着的仇恨光芒。她却看得清清楚楚,父亲的
&esp;&esp;佩剑悬在霍元龙的腰间,母亲的金银小剑插在陈达海的腰带
&esp;&esp;之中。这是她父母决不离身的兵刃,她年纪虽小,却也猜到
&esp;&esp;父母定是遭到了不幸。
&esp;&esp;第四天上,哈萨克的男子们从北方拖了一批狼尸回来了,
&esp;&esp;当即组织了队伍,去找这批汉人强盗报仇。但在茫茫的大漠
&esp;&esp;之中,却已失却了他们的踪迹,只找到了那五个被掳去的妇
&esp;&esp;女。那是五具尸身,全身衣服被脱光了,惨死在大漠之上。他
&esp;&esp;们也找到了白马李三和金银小剑三娘子的尸身,一起都带了
&esp;&esp;回来。
&esp;&esp;李文秀扑在父母的尸身上哀哀痛哭。一个哈萨克人提起
&esp;&esp;皮靴,重重踢了她一脚,粗声骂道:“真主降罚的强盗汉人!”
&esp;&esp;计老人抱了李文秀回家,不去跟这个哈萨克人争闹。李
&esp;&esp;文秀小小的心灵之中,只是想:“为什么恶人这么多?谁都来
&esp;&esp;欺侮我?”
&esp;&esp;半夜里,李文秀又从睡梦中哭醒了,一睁开眼,只见床
&esp;&esp;沿上坐着一个人。她惊呼一声,坐了起来,却见计老人凝望
&esp;&esp;着她,目光中爱怜横溢,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说道:
&esp;&esp;“别怕,别怕,是爷爷。”李文秀泪水如珍珠断线般流了下来,
&esp;&esp;伏在计老人的怀里,把他的衣襟全哭湿了。计老人道:“孩子,
&esp;&esp;你没了爹娘,就当我是你的亲爷爷,跟我住在一起。爷爷会
&esp;&esp;好好的照料你。”
&esp;&esp;李文秀哭着点头,想起了那些杀害爸爸妈妈的恶人,又
&esp;&esp;想起了踢了她一脚的那个凶恶的哈萨克汉子。这一脚踢得好
&esp;&esp;重,使她腰里肿起了一大块,她不禁又问:“为什么谁都来欺
&esp;&esp;侮我?我又没做坏事?”
&esp;&esp;计老人叹口气,说道:“这世界上给人欺侮的,总是那些
&esp;&esp;没做坏事的人。”他从瓦壶里倒了一碗热奶酪,瞧着她喝下了,
&esp;&esp;又替她拢好被窝,说道:“秀儿,那个踢了你一脚的人,叫做
&esp;&esp;苏鲁克。他是个正直的好人。”李文秀睁着圆圆的眼珠,很是
&esp;&esp;奇怪,道:“他……他是好人么?”计老人点头道:“不错,他
&esp;&esp;是好人。他跟你一样,在一天之中死了两个最亲爱的人,一
&esp;&esp;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的大儿子。都是给那批恶人强盗害死
&esp;&esp;的。他只道汉人都是坏人。他用哈萨克话骂你,说你是‘真
&esp;&esp;主降罚的强盗汉人’。你别恨他,他心里的悲痛,实在跟你一
&esp;&esp;模一样。不,他年纪大了,心里感到的悲痛,可比你多得多,
&esp;&esp;深得多。”
&esp;&esp;李文秀怔怔的听着,她本来也没怎么恨这个满脸胡子的
&esp;&esp;哈萨克人,只是见了他凶狠的模样很是害怕,这时忽然想起,
&esp;&esp;那个大胡子的双眼之中满含着眼泪,只差没掉下来。她不懂
&esp;&esp;计老人说的,为什么大人的悲痛会比小孩子更深更多,但对
&esp;&esp;这个大胡子却不自禁的起了同情。
&esp;&esp;窗外传进来一阵奇妙的宛转的鸟鸣,声音很远,但听得
&esp;&esp;很清楚,又是甜美,又是凄凉,像是一个少女在唱着清脆而
&esp;&esp;柔和的歌。
&esp;&esp;李文秀侧耳听着,鸣歌之声渐渐远去,终于低微得听不
&esp;&esp;见了。她悲痛的心灵中得到了一些安慰,呆呆的出了一会神,
&esp;&esp;低声道:“爷爷,这鸟儿唱得真好听。”
&esp;&esp;计老人道:“是的,唱得真好听!那是天铃鸟,鸟儿的歌
&esp;&esp;声像是天上的银铃。这鸟儿只在晚上唱歌,白天睡觉。有人
&esp;&esp;说,这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之后变的。又有些哈萨克人说,这
&esp;&esp;是草原上一个最美丽、最会唱歌的少女死了之后变的。她的
&esp;&esp;情郎不爱她了,她伤心死的。”李文秀迷惘地道:“她最美丽,
&esp;&esp;又最会唱歌,为什么不爱她了?”
&esp;&esp;计老人出了一会神,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世界上有
&esp;&esp;许多事,你小孩子是不懂的。”这时候,远处草原上的天铃鸟
&esp;&esp;又唱起歌来了。
&esp;&esp;唱得令人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凄凉。
&esp;&esp;就这样,李文秀住在计老人的家里,帮他牧羊煮饭,两
&esp;&esp;个人就像亲爷爷、亲孙女一般。晚上,李文秀有时候从梦中
&esp;&esp;醒来,听着天铃鸟的歌唱,又在天铃鸟的歌声中回到梦里。她
&esp;&esp;梦中有江南的杨柳和桃花,爸爸的怀抱,妈妈的笑脸……
&esp;&esp;过了秋天,过了冬天,李文秀平平静静地过着日子,她
&esp;&esp;学会了哈萨克话,学会了草原上的许许多多事情。
&esp;&esp;计老人会酿又香又烈的美酒,哈萨克的男人就最爱喝又
&esp;&esp;香又烈的美酒。计老人会医牛羊马匹的疾病,哈萨克人治不
&esp;&esp;好的牲口,往往就给他治好了。牛羊马匹是哈萨克人的性命,
&esp;&esp;他们虽然不喜欢汉人,却也少他不得,只好用牛羊来换他又
&esp;&esp;香又烈的美酒,请了他去给牲口治病。
&esp;&esp;哈萨克人的帐篷在草原上东西南北的迁移。计老人有时
&esp;&esp;跟着他们迁移,有时就留在棚屋之中,等着他们回来。
&esp;&esp;一天晚上,李文秀又听到了天铃鸟的歌声,只是它越唱
&esp;&esp;越远,隐隐约约地,随着风声飘来了一些,跟着又听不到了。
&esp;&esp;李文秀悄悄穿衣起来,到屋外牵了白马,生怕惊醒计老人,将
&esp;&esp;白马牵得远远地,这才跨上马,跟着歌声走去。
&esp;&esp;草原上的夜晚,天很高、很蓝,星星很亮,青草和小花
&esp;&esp;散播着芳香。
&esp;&esp;歌声很清晰了,唱得又是婉转,又是娇媚。李文秀的心
&esp;&esp;跟着歌声而狂喜,轻轻跨下马背,让白马自由自在的嚼着青
&esp;&esp;草。她仰天躺在草地上,沉醉在歌声之中。
&esp;&esp;那天铃鸟唱了一会,便飞远几丈。李文秀在地下爬着跟
&esp;&esp;随,她听到了鸟儿扑翅的声音,看到了这只淡黄色的小小鸟
&esp;&esp;儿,见它在地下啄食。它啄了几口,又向前飞一段路,又找
&esp;&esp;到了食物。
&esp;&esp;天铃鸟吃得很高兴,突然间啪的一声,长草中飞起黑黝
&esp;&esp;黝的一件物件,将天铃鸟罩住了。
&esp;&esp;李文秀的惊呼声中,混和着一个男孩的欢叫,只见长草
&esp;&esp;中跳出来一个哈萨克男孩,得意地叫道:“捉住了,捉住了!”
&esp;&esp;他用外衣裹着天铃鸟,鸟儿惊慌的叫声,郁闷地隔着外衣传
&esp;&esp;出来。
&esp;&esp;李文秀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叫道:“你干什么?”那男
&esp;&esp;孩道:“我捉天铃鸟。你也来捉么?”李文秀道:“干么捉它?
&esp;&esp;让它快快活活的唱歌不好么?”那男孩笑道:“捉来玩。”将右
&esp;&esp;手伸到外衣之中,再伸出来时,手里已抓着那只淡黄色的小
&esp;&esp;鸟。天铃鸟不住扑着翅膀,但哪里飞得出男孩的掌握?
&esp;&esp;李文秀道:“放了它吧,你瞧它多可怜?”那男孩道:“我
&esp;&esp;一路撒了麦子,引得这鸟儿过来。谁叫它吃我的麦子啊?哈
&esp;&esp;哈!”
&esp;&esp;李文秀一呆,在这世界上,她第一次懂得“陷阱”的意
&esp;&esp;义。人家知道小鸟儿要吃麦子,便撒了麦子,引着它走进了
&esp;&esp;死路。她年纪还小,不知道几千年来,人们早便在说着“人
&esp;&esp;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句话。她只隐隐的感到了机谋的可
&esp;&esp;怕,觉到了“引诱”的令人难以抗拒。当然,她只感到了一
&esp;&esp;些极模糊的影子,想不明白中间包藏着的道理。
&esp;&esp;那男孩玩弄着天铃鸟,使它发出一些痛苦的声音。李文
&esp;&esp;秀道:“你把小鸟儿给了我,好不好?”那男孩道:“那你给我
&esp;&esp;什么?”李文秀伸手到怀里一摸,她什么也没有,不禁有些发
&esp;&esp;窘,想了一想,道:“赶明儿我给你缝一只好看的荷包,给你
&esp;&esp;挂在身上。”那男孩笑道:“我才不上这个当呢。明儿你便赖
&esp;&esp;了。”李文秀胀红了脸,道:“我说过给你,一定给你,为什
&esp;&esp;么要赖呢?”那男孩摇头道:“我不信。”月光之下,见李文秀
&esp;&esp;左腕上套着一只玉镯,发出晶莹柔和的光芒,随口便道:“除
&esp;&esp;非你把这个给我。”
&esp;&esp;玉镯是妈妈给的,除了这只玉镯,已没有纪念妈妈的东
&esp;&esp;西了。她很舍不得,但看了那天铃鸟可怜的样子,终于把玉
&esp;&esp;镯褪了下来,说道:“给你!”
&esp;&esp;那男孩没想到她居然会肯,接过玉镯,道:“你不会再要
&esp;&esp;回吧?”李文秀道:“不!”那男孩道:“好!”于是将天铃鸟递
&esp;&esp;了给她。李文秀双手合着鸟儿,手掌中感觉到它柔软的身体,
&esp;&esp;感觉到它迅速而微弱的心跳。她用右手的三根手指轻轻抚摸
&esp;&esp;一下鸟儿背上的羽毛,张开双掌,说道:“你去吧!下次要小
&esp;&esp;心了,可别再给人捉住。”天铃鸟展开翅膀,飞入了草丛之中。
&esp;&esp;男孩很是奇怪,问道:“为什么放了鸟儿?你不是用玉镯换了
&esp;&esp;来的么?”他紧紧抓住了镯子,生怕李文秀又向他要还。李文
&esp;&esp;秀道:“天铃鸟又飞,又唱歌,不是很快活么?”
&esp;&esp;男孩侧着头瞧了她一会,问道:“你是谁?”李文秀道:
&esp;&esp;“我叫李文秀,你呢?”男孩道:“我叫苏普。”说着便跳了起
&esp;&esp;来,扬着喉咙大叫了一声。
&esp;&esp;苏普比她大了两岁,长得很高,站在草地上很有点威武。
&esp;&esp;李文秀道:“你力气很大,是不是?”苏普非常高兴,这小女
&esp;&esp;孩随口一句话,正说中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事。他从腰间拔出
&esp;&esp;一柄短刀来,说道:“上个月,我用这把刀砍伤了一头狼,差
&esp;&esp;点儿就砍死了,可惜给逃走了。”
&esp;&esp;李文秀很是惊奇,道:“你这么厉害?”苏普更加得意了,
&esp;&esp;道:“有两头狼半夜里来咬我家的羊,爹不在家,我便提刀出
&esp;&esp;去赶狼。大狼见了火把便逃了,我一刀砍中了另外一头。”李
&esp;&esp;文秀道:“你砍伤了那头小的?”苏普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
&esp;&esp;头,但随即加上一句:“那大狼倘使不逃走,我就一刀杀了它。”
&esp;&esp;他虽是这么说,自己却实在没有把握。但李文秀深信不疑,道:
&esp;&esp;“恶狼来咬小绵羊,那是该杀的。下次你杀到了狼,来叫我看,
&esp;&esp;好不好?”苏普大喜道:“好啊!等我杀了狼,就剥了狼皮送
&esp;&esp;给你。”李文秀道:“谢谢你啦,那我就给爷爷做一条狼皮垫
&esp;&esp;子。他自己那条已给了我啦。”苏普道:“不!我送给你的,你
&esp;&esp;自己用。你把爷爷的还给他便了。”李文秀点头道:“那也好。”
&esp;&esp;在两个小小的心灵之中,未来的还没有实现的希望,和
&esp;&esp;过去的事实没有多大分别。他们想到要杀狼,好像那头恶狼
&esp;&esp;真的已经杀死了。
&esp;&esp;便这样,两个小孩子交上了朋友。哈萨克的男性的粗犷
&esp;&esp;豪迈,和汉族女性的温柔仁善,相处得很是和谐。
&esp;&esp;过了几天,李文秀做了一只小小的荷包,装满了麦糖,拿
&esp;&esp;去送给苏普。这一件礼物使这小男孩很出乎意料之外,他用
&esp;&esp;小鸟儿换了玉镯,已经觉得占了便宜。哈萨克人天性的正直,
&esp;&esp;使他认为应当有所补偿,于是他一晚不睡,在草原上捉了两
&esp;&esp;只天铃鸟,第二天拿去送给李文秀。这一件慷慨的举动未免
&esp;&esp;是会错了意。李文秀费了很多唇舌,才使这男孩明白,她所
&esp;&esp;喜欢的是让天铃鸟自由自在,而不是要捉了来让它受苦。苏
&esp;&esp;普最后终于懂了,但在心底,总是觉得她的善心有些傻气,古
&esp;&esp;怪而可笑。
&esp;&esp;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李文秀的梦里,爸爸妈妈出现的
&esp;&esp;次数渐渐稀了,她枕头上的泪痕也渐渐少了。她脸上有了更
&esp;&esp;多的笑靥,嘴里有了更多的歌声。当她和苏普一起牧羊的时
&esp;&esp;候,草原上常常飘来了远处青年男女对答的情歌。李文秀觉
&esp;&esp;得这些情致缠绵的歌儿很好听,听得多了,随口便能哼了出
&esp;&esp;来。当然,她还不懂歌里的意义,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对一个
&esp;&esp;女郎这么颠倒?为什么一个女郎要对一个男人这么倾心?为
&esp;&esp;什么情人的脚步声使心房剧烈地跳动?为什么窈窕的身子叫
&esp;&esp;人整晚睡不着?只是她清脆地动听地唱了出来,听到的人都
&esp;&esp;说:“这小女孩的歌儿唱得真好,那不像草原上的一只天铃鸟
&esp;&esp;么?”
&esp;&esp;到了寒冷的冬天,天铃鸟飞到南方温暖的地方去了,但
&esp;&esp;在草原上,李文秀的歌儿仍旧响着:
&esp;&esp;“啊,亲爱的牧羊少年,
&esp;&esp;请问你多大年纪?
&esp;&esp;你半夜里在沙漠独行,
&esp;&esp;我和你作伴愿不愿意?”
&esp;&esp;歌声在这里顿了一顿,听到的人心中都在说:“听着这样
&esp;&esp;美丽的歌儿,谁不愿意要你作伴呢?”
&esp;&esp;跟着歌声又响了起来:
&esp;&esp;“啊,亲爱的你别生气,
&esp;&esp;谁好谁坏一时难知。
&esp;&esp;要戈壁沙漠变为花园,
&esp;&esp;只须一对好人聚在一起。”
&esp;&esp;听到歌声的人心底里都开了一朵花,便是最冷酷最荒芜
&esp;&esp;的心底,也升起了温暖:“倘若是一对好人聚在一起,戈壁沙
&esp;&esp;漠自然成了花园,谁又会来生你的气啊?”老年人年轻了二十
&esp;&esp;岁,年轻人心中洋溢欢乐。但唱着情歌的李文秀,却不懂得
&esp;&esp;歌中的意思。
&esp;&esp;听她歌声最多的,是苏普。他也不懂这些草原上情歌的
&esp;&esp;含义,直到有一天,他们在雪地里遇上了一头恶狼。
&esp;&esp;这一头狼来得非常突然。苏普和李文秀正并肩坐在一个
&esp;&esp;小丘上,望着散在草原上的羊群。
&esp;&esp;就像平时一样,李文秀跟他说着故事。这些故事有些是
&esp;&esp;妈妈从前说的,有些是计老人说的,另外的是她自己编的。苏
&esp;&esp;普最喜欢听计老人那些惊险的出生入死的故事,最不欣赏李
&esp;&esp;文秀自己那些孩子气的女性故事,但一个惊险故事翻来覆去
&esp;&esp;的说了几遍,便变成了不惊不险,于是他也只得耐心的听着:
&esp;&esp;白兔儿怎样找不到妈妈,小花狗怎样去帮它寻找。突然之间,
&esp;&esp;李文秀“啊”的一声,向后翻倒,一头大灰狼尖利的牙齿咬
&esp;&esp;向她的咽喉。
&esp;&esp;这头狼从背后悄无声息的袭来,两个小孩谁都没有发觉。
&esp;&esp;李文秀曾跟妈妈学过一些武功,自然而然的将头一侧,避开
&esp;&esp;了凶狼对准着她咽喉的一咬。苏普见这头恶狼这般高大,吓
&esp;&esp;得脚也软了,但他立即想起:“非救她不可!”从腰间拔出短
&esp;&esp;刀,扑上去一刀刺在大灰狼的背上。
&esp;&esp;灰狼的骨头很硬,短刀从它背脊上滑开了,只伤了一些
&esp;&esp;皮肉。但灰狼也察觉了危险,放开了李文秀,张开血盆大口,
&esp;&esp;突然纵起,双足搭在苏普的肩头,便往他脸上咬了下去。
&esp;&esp;苏普一惊之下,向后便倒。那灰狼来势似电,双足跟着
&esp;&esp;按了下去,白森森的獠牙已触到苏普脸颊。李文秀极是害怕,
&esp;&esp;但仍是鼓起勇气,拉住灰狼尾巴用力向后拉扯。大灰狼给她
&esp;&esp;一拉之下,向后退了一步,但它饿得慌了,后足牢牢据地,叫
&esp;&esp;李文秀再也拉它不动,跟着又是一口咬落。
&esp;&esp;只听得苏普大叫一声,凶狼已咬中他左肩。李文秀惊得
&esp;&esp;几乎要哭了出来,鼓起平生之力一拉。灰狼吃痛,张口呼号,
&esp;&esp;却把咬在苏普肩头的牙齿松了。苏普迷迷糊糊的送出一刀,正
&esp;&esp;好刺中灰狼肚腹上柔软之处,这一刀直没至柄。他想要拔出
&esp;&esp;刀来再刺,那灰狼猛地跃起,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仰天死
&esp;&esp;了。
&esp;&esp;灰狼这一翻滚,带得李文秀也摔了几个筋斗,可是她兀
&esp;&esp;自拉住灰狼的尾巴,始终不放。苏普挣扎着站起身来,看见
&esp;&esp;这么巨大的一头灰狼死在雪地之中,不禁惊得呆了,过了半
&esp;&esp;晌,才欢然叫道:“我杀死了大狼,我杀死了大狼!”伸手扶
&esp;&esp;起李文秀,骄傲地道:“阿秀,你瞧,我杀了大狼!”得意之
&esp;&esp;下,虽是肩头鲜血长流,一时竟也不觉疼痛。李文秀见他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