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行近20个小时后,飞机终于准备降落在安哥拉首都罗安达机场。在飞机盘旋降落的时候,李言透过窗户看到大片大片类似平民窟的房子歪歪扭扭地站立在粉红色的非洲大地,目之所及没有看到现代化的高楼、厂房等一般中国城市会有的场景,也没有看到太多绿色的区域出现,干燥炎热,落后脏乱,这和李言想象中的非洲好像有点吻合,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停止后,长途飞行后的乘客们如释重负地起来开始拿行李。身边的刘传一也不耐烦地拿开眼罩,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来到这个鬼地方了。“李言听了,忐忑不安的心里又凉了一截,嚅嚅诺诺地也不知道该怎么附和这位老员工的牢骚。听闻他的妻子不久即将生产,而他却在万里之外的安哥拉无法陪伴左右,所以也难怪如此烦躁了。
驻外工资待遇不错,但是却不能陪伴父母、爱人、孩子左右,只能依靠网络来一解相思之苦。家里遇到什么急事也无法第一时间在场。甚至有些因为来安工作,离婚分手的也不在少数。
古人说忠孝不能两全,对于在社会上无甚背景,也无家产荫庇的人来说,万事都需要自己争取和打拼,很少有人能像李言一样单纯地仅仅抱着一腔出门看看的梦想就来到非洲,但凡来这边的人都是想着在这边工作工资高花费少,也期望着能在非洲一展拳脚,建立人脉和渠道,为自己后续的人生路铺铺路,贴点金。
这次安哥拉的一行人,有老有新,老员工基本上是休假返岗的,新人连李言就三个。一个是技术维护部的韦子华,这次是过来给大家升级培训销售软件的,属于出差性质,不驻外,预计几个月以后就返回国内,胖胖的他面容慈祥,随和易处,对公司新人老人都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孔,颇受大家欢迎。另一个是机电部的丁佑勇,和李言是同一个学校但是不同系,虽然同是应届生,但明显比李言在社会上更会来事儿,在来罗安达的飞机上,已经把几个公司老人哄得乐得团团转,这一路称兄道弟,不亦乐乎。
舱门打开,感觉空姐们的告别也多了一份轻松。李言走出舱门,呼吸着扑面而来的燥热空气,空气干燥而且并不清新,似乎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汗臭味,摆渡车前快胖成汽油桶的地勤大妈边招呼大家赶快上车,边和同事大声说笑着。紫色的口红,橙色的眼影大剌剌地彰显着非洲女人的豪放,相比之下,拿着行李,面色疲惫蜡黄的李言就像个小鸡崽一样孱弱无力。
非洲的机场不敢奢望能有多么现代奢华,只是能履行它是一个普通机场的义务罢了。安哥拉曾被葡萄牙统治了快600年,直到1975年葡萄牙统治者才撤出安哥拉,然后就开始了内战,而内战双方背后也是美苏两个冷战国家阵营的漫长角力,所以这场内战长达27年,约有100万安哥拉人在内战中丧生,约1/3的人口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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