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会交很多朋友,但是总会因为不够了解而失去朋友,最终一个人。
陈百齐一大早就派福安去递拜帖,怕郭林上朝去了,心中也盘算好了算计。吃完了早饭,陪了吴小俊一阵子,又去演武房练出了一声汗。待得福安回禀,今天郭林在家等他,这才挑了一副收的字画,想了想,又命人采摘了很多百合,才乘了轿子去了郭家。
陈百齐自从知道自己只怕已经入了扶龙会的监视之中,弓箭再也不敢离身,弩虽然小巧一些,但是破不了甲衣,将弓箭备在轿内才心安。轿子行到街口,听得轿外有户人家哭得凄凉,在南京城倒是少有遇到的事,就让轿子停了下来,让人去看看。
南宫望今天给陈百齐带着,想要让他在青青那探讨一会琴艺,此刻他就领了这事儿去打探,过了半晌回来才说。
“是街口的一户张姓人家,儿子在锦衣卫,跟指挥使万千户有仇,前些日子直接挑战了万千户,倒是磊落,可惜被当场击毙,这是扔了尸身回来,他家母亲在嚎哭呢”
陈百齐想起了那个在老宅的小兵,还记得那个稚嫩的脸庞坚定的说“这仇报不报得了无所谓,我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辱的”看来自己还是没劝住啊。。。那孩子的仇人就是那在自己登国子监时候的万笑,那酒囊饭袋的样子,居然身手不弱啊。
陈百齐拿了五十两银子,下了轿子,排开众人朝那小户人家走去。就看到一老妇抱着一副尸身在那哀嚎,听得确实是撕心裂肺。旁边站了一个朴素的姑娘,也在哭泣,看来这就是那个孩子说的相好把?
“大娘,你别哭了,张二确实是好样的,堂堂正正按江湖规矩挑战万千户,可惜没想到万千户身上穿着两层甲,你们回乡下去把,这南京城是不能待了”两个送来尸体的锦衣卫在旁边好言劝说道。
陈百齐看着那尸体浑身的伤口,显然是死后还被鞭挞了一番,若不是依足了规矩挑战的,只怕这家人也都活不了了。
“大娘,张二曾经护卫过我家,我没有劝得住他”陈百齐知道自己在锦衣卫几乎人尽皆知了,倒是不隐藏身形,“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我们也算好友,这些银子你拿着,回老家养老去把”
那大娘抬头看了看陈百齐,又看了看锦衣卫,喃喃说道:“我还要银子做什么,没得活头了,没得活头了。。。孩子他爹,你在锦衣卫把命给卖了,你儿子替你报仇不成也去了!你们要记得索了万笑那畜生的命啊!”
那两个送尸来的锦衣卫脸色大变,连忙阻止她乱说,想把她拖到屋里去。
“你们莫要动手,这老人话都说不得了么?”陈百齐武功没学到什么套路,但是力气还是有的,拽住了二人。
“文华公,松手,我们是为她好。。。”一个锦衣卫虽然被陈百齐拽住,但是却不敢还手揍陈百齐。
“这天下,哪还有什么好人啊!”大娘哭喊道,“孩儿他爹杀过蒙古鞑子啊,没得活头了,没得活头了,万笑!张家做鬼等你去了!”
那大娘居然颇为刚烈,趁着陈百齐拽住两个锦衣卫的手,猛的一转身子,挣脱开来,朝着屋内柱子一头撞去,直撞得头破血流,瘫在了地上。
那两个锦衣卫猛的挣脱完陈百齐的手,去看了看,都摇了摇头。陈百齐看着这屋子里就剩了那朴素的姑娘坐倒在地上哭泣,好像叫什么花猫儿吧,本来想走上去告诉她那张二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只想娶她,又不得不报仇。但是想想这样对那个花猫儿似乎更残忍,最终什么都没说,心里沉甸甸的回了轿子,继续往郭府走去,却忘不了那个张二羡慕自己,轻松说自己身负杀父之仇,又坚定的要去报仇的样子。可惜了一个好儿郎!
过了好一会,到了郭府,郭府那个管事早在门口等着陈百齐了,连忙把陈百齐引了进去。陈百齐将带来的花儿交给南宫望,嘱咐管事带他去青青那儿,晚点再去看青青。又在郭林那个书房等起来。书房倒是跟自己上次来的一样,只是墙上多了一副画,陈百齐定睛一看,这画的不正是自己母亲刘夫人么?难道郭林一直。。。
“咳”郭林看见那陈百齐在端详那副画,好像被窥破了心中某个隐秘,脸色有些难堪有些怒气,“你寻我什么事?怎么在我书房乱走动,没有规矩!”
陈百齐脸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眼睛却充满了八卦:“郭伯伯,我只是看这画画得真好,一时思念母亲而已。。。”
“你莫要乱想,你母亲跟我乃是青梅竹马之好,我是怀念老姐姐”郭林憋着火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只是我也不晓得娘年轻的时候这般漂亮”陈百齐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家怎么没有继承到一点啊,长得真丑,莫非不是亲生的?
“你娘年轻时自然漂亮,当年谁不知道刘家幺女貌若西施”郭林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可惜我长得不像娘”陈百齐苦笑。
“那自然是你爹陈北炽长得太过难看了”郭林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当年你爹仗着能打战,几乎是半抢似的娶的你娘,哼!”
陈百齐看了看郭林大腹便便的样子,算了,我就不刺激你了把。
“你到底找我何事?可是那第二件事可以办得了?”郭林懒得跟这小子废话。
陈百齐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许下了三个条件迎娶郭青青呢,但是此刻有了扶龙会的事情,却要先试试郭林是不是才对。
“还不到时候,岳父大人莫急。我在老宅搬家寻得一物,应该是我父亲遗留的一封信,上面提及自己曾加入扶龙会,若是以后有什么难处,寻他的上层领袖孙家宜,还留下了一句话叫天下求真龙,真龙需我扶,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暗号。。。”
陈百齐边说边关注着郭林的表情。
“孙家宜?这人可不简单呐”郭林皱了皱眉头,“你千万莫要去找他,这是你父亲留的?给我看看他的信,看看是不是亲笔所书”
“我也觉得事关重大,这信不敢带在身上。只是这扶龙会到底是什么组织?”陈百齐看到郭林脸上有了郑重,却不提扶龙会和切口,显然是知道什么。
“这事我可以说给你知,但是你切记不可对外说及此事”郭林叹了口气,“我当年中了榜眼以后就留在吏部任知事,初入官场不晓得轻重,后来办了一两件尚书大人交代的案子,兴许是查得深了。后来有人来警告我莫要多管闲事,老夫当年年少气盛自不当一回事。。。”
陈百齐看郭林边说边想,脸色也郑重其事,看来郭伯伯和此扶龙会八成还没有关系。
“后来不过两三天,老夫妻子就暴毙在家,五城兵马司的仵作验明说是心血憔悴而暴毙死亡。老夫自然不信,就跟老姐姐商量了一番,从刘家借了一个老中医来查验,老中医半晌时间就出来了,说我夫人乃是被击晕了以后,窒息而死。这等手法按道理仵作是不可能查不出来的,老夫这才醒悟是对头下手了”郭林谈及亡妻,身色颇为悲伤,“能够打通五城兵马司,哼,后来老夫不敢再办那案子,但是也一直在暗暗查此事。顺着那不敢下手的案子一直查下去,你猜查到什么了?”
“不知”陈百齐显然已经知道郭林知道对头是谁了,如果又和扶龙会联系在一起,那自然就掌握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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