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的背影消失在浓浓的春雾当中,脏小玉的目光却久久不愿收回。
屋中传来大叔的喊声:“还不做饭?”
脏小玉入了屋内,趴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着燃着的灯芯随风摇曳。
大叔从行将熄灭的火炉内探出脑袋,看了看脏小玉,说道:“虽说少女最爱怀春,但你也太早了些。”
脏小玉吹了个泡泡,老气横秋的说道:“你不懂。”
大叔正从火炉内往外爬,闻言身体一颤,深受打击,“哐当”一声,脚下踏空,摔倒在地上。
“啪”的一声,大叔将一块黑色的物事仍在脏小玉所伏的木桌上。
脏小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件豹头样式的面具。
“送给山石。”大叔说完之后扭头去生火做饭。
凉山细小险要的山道上,山石正在飞奔,经过在瀑布底下的修炼之后,他的耐力和爆发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已经全速奔跑了五里地,丝毫没有力乏的现象。
三天之后,山石在一块卧倒的石碑旁驻足。
石碑被积雪覆盖,或因寒风,露出一角。
拂去上面的积雪,露出了模糊的三个古朴大字——“雪松岗”。
这里已经进入了山贼活动活跃的地盘,在凉山西段北面生存的猎户们,彪悍刁钻,却对这里讳莫如深,因为这里的山贼非常残暴。
杀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娱乐节目,不仅如此,他们还经常下山打粮,就连山下西凉城的官军也对这些来去如风残暴至极的山贼束手无策。
山贼的数目虽然不多,但却踪迹难寻,又深藏于山林,而广袤的凉山更是他们的天堂,官军的几次剿匪均因为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游击设伏而失败。
官军找不到他们,不代表没人能找到他们。
凉山上的猎户们常年行猎,能通过蛛丝马迹来确定他们的巢穴所在的大有人在。
但却从来没人敢触他们的霉头。
山石俯下身子,细细的观察四周的一切,缓慢的前行,他来到那方雪崖,驻足良久,往下看去,依然是纯白的世界,如果那天没有遇到大叔,只怕自己已经死了。
忽然他想到,大叔真的是偶然路过吗?
摸了摸挂在腰间装有天蛛丝的布袋,山石暗下决心,既然这条命是大叔救回来的,那么等他老了,就和脏小玉一起养他罢。
寒风渐大,有细微的人声混杂在其中。
山石神色骤然变得专注起来,侧耳倾听,又极目远望,不断的在心中推算确定声音的方向,显示出一名猎人极强的追踪素质。
“呼!”的一声,山石低头俯身向偏西方向疾冲而去。
片刻之后,他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外围,林间长满了腰身粗细的雪松,光线黯淡。
寒风吹过松林,积雪纷纷落下,带来一股诱人的烤肉味道。
山石确定,山贼的老巢就在前方的松林当中。
入夜之后,山石开始行动。
他并没有直接对山贼展开攻击,而是先小心的沿着松林外围转了一圈,同时抹去足迹,避免被山贼发现。
经过探查之后发现,这片松林虽然茂密至极,但其中亦有两条可行单马的小道,一出一进。
大概是大雪封山还未消融的缘故,松林外围并没有山贼把守做哨,这给山石提供了极好的机会,趁着天还未亮,山石摸进林去,但他并没有从那两条小道进入,而是从松林最为茂密,寻常人根本无法成路的地方进入。
因为没有路,所以极难走,纵然是山石这种林间经验异常丰富的优秀猎手,也不能将速度提到很快,更何况他还要小心翼翼的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山贼和除去痕迹。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山石忽然感觉一阵轻松,原来雪松的密度一下子变稀,定睛细看,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稀稀落落的林间有火光在摇曳。
山石取出天蛛丝,将一把爪型抛子系在上面,抡了几圈扔出,缠绕在了十丈之外的一棵高大雪松之上,用力拉了一拉,确保它的牢固性,然后取出贴在后背和前胸的两块做防护用的熟牛皮绑在脚下,双手一用力,借着天蛛丝,脚下绑着熟牛皮在雪地上飘滑向前,只留下极淡的痕迹。
就这样前行了一段,攀上了一棵雪松,山贼老巢终于全收眼底。
三座高大宽敞由圆木搭建而成的木屋出现在松林的中央地带,屋外驾着几口大锅,锅内放着一些肉食,正被煮的不断冒着白气。
山石刚想再往前靠去,好仔细的观察一番,确定山贼的数目,那木屋之中却传出了一声琴音。
琴音悠长凄厉,似在低述弹琴者的悲惨遭遇。
“臭婊子!大半夜不睡觉弹什么鬼琴?”
“啪”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山石此时确定,声音是从最左边的木屋之中发出,弹琴者该是一名女子。
“喀拉”一声,中间最大的那座木屋的木门被打开,一名山贼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门外,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哆嗦,顿时清醒过来,抱紧双臂往最左边的木屋跑去。
“乒乒乒”木门被这名山贼敲得山响。
屋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哪个作死啊?这么晚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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