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情况仔细说说。”
“大军刚到东海,就听说郡守笮融跑了,末将立即加快行军速度,进得郯城把局势控制住,只是府库已经被洗劫一空,钱财米粮点滴不剩,听留下的人说,是郡守监守自盗。应该他手下的食客穿着盔甲,扮作军将,又假传命令把府库打开,运走了钱粮之后就不知去向。我就带着人追了出来。”管亥有些无奈,“主公来的正是时候,兄弟们人多,现在每天只有些清粥喝,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连粮草他都带走了,难道想占山为王,藏在深山八百年不出来不成?”张闿无语,谁也不能空手变出米粮来,这下五万大军的吃喝都成问题了,丫的,这笮融到底是干什么的,打劫打到自己头上了!
“米粮沉重,一路上没看到印记,应该已经被他们藏了起来。”管亥继续说道:“末将已经打探清楚,笮太守本是豪强之人,早年聚三五百门客,投奔陶刺史座下,在下邳郡小有名气,末将追到这里就断了踪迹,估计一伙人跑进了深山。”
“把附近县城的米粮都聚在一起,先应急。”张闿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林,突然有些怀疑,刚刚打劫的那伙山贼难不成就是这笮融的人?否则不会这么巧就在这山林之中,况且早年挨着清理徐州五郡的时候,没有听说这里聚着一群山贼。
希望陈到能追到他们的落脚之处,也希望他们就是这笮融的人,否则五万大军就只能挨饿了。
出师未捷,这粮草先被人劫走,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另外,派人快马回彭城告知贞太守,让她重新准备些娘草运过来。”再前进一段距离,看着山外连绵的军营,张闿有些头疼,县城粮少,就算把郯城周围的几个县城的粮草都聚过来,估计也抗不了十天半月。
“主公,末将留了一万人镇守彭城,其他人都在这。”管亥脸色有些难看,第一次领军在外,就出了岔子,虽然和他关系不大,可也是左右难安,“末将追到此处山林,不敢擅入,只安排一部分熟悉这处山林的兄弟们追上去打探消息,末将办事不利,还请主公降罪!”
“这事是我的错,和你没什么关系。”张闿拉起他,看军营正在紧急集合,似乎是打算欢迎自己的到来,有些尴尬,当初凭着印象随口任命的官员,没想到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好了,大家都饿着肚子,就不用集合了。跟着笮融的人肯定没多少,留下三千人和一半粮草,其他人在各自都尉的带领下散开,去周围的县城就食,十天之后郯城外集合。”
“末将领命。”管亥下去安排了。
“大叔,你说这笮融为什么要弃了好好地太守不当?”张闿看着身后的丹阳兵,他是徐州的老人了,什么情况都知道一些,“难道是嫌薪俸低了,携款私逃?”
“府君,他笮融可是有钱人,不在乎这点钱财。”丹阳兵摇摇头,猜测道:“照我看,是你莫名其妙的把糜太守的家抄了,让这部分剩下的世家豪族心底难安,他笮融也算得一方豪强,你这大军一出动,他肯定得到消息,还以为你又来抄家,趁糜太守不知去向,他一人独控郯城,干脆一步错二不休,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张闿有些郁闷,若真是这样,那广陵的陈登和下邳的陈珪这两位四大家之一的陈家人,还有赵家的赵昱,岂不是正在心底发凉,以他们的能耐可比这所谓的一方豪强笮融厉害多了,若是也来个异动,这下邳和广陵两郡搞不好就独立出去了,甚至直接投靠南方的袁术都有可能,想着想着,不由得人一身冷汗。
“府君,你看是不是让大军急行军,沿路在各个县城收集米粮,然后直接进驻广陵与下邳?”丹阳兵看张闿脸色不对,显然也想到一起去了,给了一个建议。
“不用了,若是他们真这么做了,赶过去也来不及,反而容易被算计。”张闿想了想,摇摇头,突然一笑,“广陵的陈太守是个聪明人,我一直弄不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不敢轻易信他,这次就看看吧,希望他能留下。”
三国时的徐州能让张闿记住的有两人,一个是糜竺。糜家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刘备入主徐州,后又被吕布逐出,他慧眼识英雄,在刘备落魄的时候,献出所有家财并把妹子嫁给刘备,跟着一无所有的刘备四处流浪,蜀国建立之后,他的地位还在猪哥之上。
另一位就是陈登,聪明人都不长寿这个论断有些不靠谱,不过对陈登来说却是适用,他一生桀骜不驯,学识渊博,智谋过人,就是没活过四十,先后算计过刘备,算死了吕布,最后从了曹操,又把刚刚横扫江东,兵锋正盛的孙策击败,端得是个人才,只可惜这人似乎总以家族为重,给人一种两面三刀的感觉,张闿自以为魅力不够,不足以驾驭这人,所以不敢用,要不这军师祭酒之位早就给了这位陈元龙。
张闿并不担心广陵和下邳脱离出去,毕竟他的根在彭城,大军也在手中,再坏也不过弃了那两郡,而彭城和郯城一南一北,只要守住,就死不了人。
“今晚就在这扎营。”张闿安下心来,上面也只是臆测而已,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现在要紧的是把这叛逃的笮融给抓回来。
而此时的广陵郡,陈登正安坐着处理公务。
“老爷那里来信。”一个家仆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放了一纸书信在案上,又左右看看,小声说道:“老爷问:‘糜家被抄,都尉南来,陈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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