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大都神色一变,也有几个莽汉更是凶厉。事情已经如此,无法回头。吕布依然神情冷漠,不知是个意思,难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是如此想,张闿却不敢趁吕布迟疑的时候有所动作,离他只有三步之遥,若是激起他的战意,怕是鱼死网破之局,自己这条小命可就得先交代在这了。
“主公,杀了他,我们冲出去,到城外营地领了人马离开就是!”郝萌出列,急声道:“如今被大军围困,不能再犹豫了!”
“你们谁敢!”吕玲绮抹干了眼泪,半天的缓冲,终于恢复了魔女脾气,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忤逆自己的父亲,嘴唇轻抖,“父亲,你既然已经答应把我许配给他,从今往后我就是他的人,福祸相依生死与共,你要杀他连我一起就是!”
“女儿!”严氏在堂上一声凄苦,她只想为死去的魏续报仇,而仇家可不是张闿,见自己的女儿神情坚定,更怕出个好歹,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她故意隐瞒一事,顿时上前拉住吕布,“将军,舍弟乃张翼德所杀,要报仇找刘玄德就是。”
又走两步过来,直接把吕玲绮抱住,娘儿哭成一堆。
“都下去!”吕布皱着眉头,这一哭闹得他心烦意乱。
吕玲绮搀扶着严氏离开大堂,而太史慈已经领着兵将冲了过来。
“让你的人退出去。”吕布看一眼快速接近的太史慈等人,轻声呼喝一句。
这事闹得,犹自糊里糊涂,张闿转身,朝太史慈喊一声:“子义,先在府外侯着。”
太史慈也弄不清楚里面出了什么状况,见张闿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心里一松,微微示意之后,带着兵将又退了出去。
气氛稍微安定了些,吕布左右看看,此时此刻若是杀死张闿,有妻妾儿女在旁拖累,怕是难以脱身,终于还是拿定主意,直接走到当面,“你张闿前者几次援助与我,我今天饶你一命,自此恩怨两情,既然这里容不下吕布,我自离开就是。”
看他神情坚定的样子,此事已经难以挽回。张闿心里有些发苦,一直希望能把吕布留在徐州,可一天一夜之内,出了这么多事情,算来已经绝无可能。况且他麾下尽是骄兵悍将,就算强留下来,也没人愿意听从自己的命令,空自惹是生非。
张闿按下心思,“既然温侯要走,我也不强留,只是能不能让玲绮留下?”
“我吕奉先的女儿,自当明媒正娶!”吕布直接拒绝,他可丢不起这个人。可之前话已出口,亲事已定,也没有一刀两断的意思。
“自当遵命!”还不算太坏,张闿看一眼吕玲绮,改天八抬大轿抬回来就是。事情大致说定,只是心里很有些不舍得,就是不知道是舍不得精灵古怪的吕玲绮,还是舍不得吕布这天下第一的汉子,忍不住随口一问:“不知温侯可有去处?”
吕布默然无语,茫然四顾,竟然无处可以安身。
看样子他真没地方去了。要不送一个郡给他安身?张闿有些意动,总想着把吕布留在旁边,却猛然看到地上血迹未干的宋宪,顿时打消了这个主意。
徐州左近,兖州和青州一个属于曹操一个属于袁绍,能去他早去了。而扬州袁术却和自己不死不休,总不能把吕布送过去,万一他俩突然对上眼,回头一起打过来,那就惨了。张闿左看右看,突然想到一个去处。
“豫州紧邻我彭城之处是为沛国,正是无主之地,地域虽然狭小,但可以暂时安身,温侯要是不嫌弃就先去那里看看,粮食军需要是不足,我先给你送上。”
沛国夹在豫州汝南和徐州彭城之间,曹军满宠重新占据汝南,却没有顺势拿下沛国,应该是想在两军之间留一个缓冲之地,正好把吕布送过去夹在中间。
“先去找刘玄德讨个说法!”吕布冷冷的说道:“然后随我一起出城!”
“自当送行!”张闿看出来了,他这是怕自己中途反悔,起军围杀。只是现在去找刘备?有关羽和张飞在他身边,去了怕是也白去。
“走!”吕布一声轻喝。
张闿看一眼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很是无语。吕布又向后堂招呼一声,吕玲绮扶着严氏走出来,看了张闿一眼,不得已跟着一起往外走。
府外,甄洛看到变化,从马车里走出来,见吕布手挽着张闿,很是懊恼,只能示意太史慈带人远远地跟着。
吕布提了方天画戟,骑上赤兔马,张辽高顺等人把张闿围在当中,一路寻往刘备的住处。
没人!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屋,张闿一愣,这哥三居然不在?难道是提前知道了吕布要来的消息?又或者一大早有事出门了?
看来运气不错,居然避过了风头。
“早晚取你性命!”吕布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却也不多留,又一路去往城门。
算来这次困局起因在于张飞,而张飞杀人,到头来却轮到自家来买单!张闿感觉很是无辜,虽然同是姓张,可真不是一家人。倒是这宋宪和侯成二人,却是有意杀死的,从心底很清楚的记得,吕布困守下邳的时候,正是这几位好汉,趁他熟睡之时,把赤兔马和方天画戟偷走,导致温侯像个去了爪牙的老虎,被紧紧的绑了去,然后被曹操下令处死。
英雄豪杰多死在小人手中,张飞最终也不过如此,酒醉正酣之时被自己的手下取了人头,投往江东去了,何其冤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