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十里路,那几个波斯人一直不紧不慢跟着。
“阿柱,他们一直跟着,怎么办?”石榴扭头望着后面问。
裴阿柱道:“大道朝天,他们要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到了前面人多的地方,我们就把他们甩掉!”
回头再看时,他忽然发现后面的马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不免纳闷,心想:“先前在大同城外不见这孩子,莫非他们当时将这孩子藏那长木箱里。”
一行人走到前面一处山坡,就在那山坡下躲风雪。
那几个波斯人下了马,在不远处歇息。聂鲁斯一直朝四人打望,裴阿柱不想再与这些波斯人有纠葛,故意将头扭向一边,不予搭理。
过了一会,聂鲁斯气喘吁吁跑过来道:“小兄弟,孩子晕倒了,你们有药吗?”
裴阿柱正要拒绝,莫青璇开口道:“我懂些医术,快带我去看看孩子。”
聂鲁斯匆匆领着莫青璇过去,裴阿柱随后跟过去。
到了跟前,只见那黑纱女子正怀抱着一个昏迷的波斯小孩。那小孩牙关紧咬,浑身发抖,不省人事。
莫青璇伸手探了一下脉道:“只是受了风寒,劳累惊吓,并无大碍。”拿出一根银针,便要替那孩子针灸。
这时,那叫阿哥的黑衣男子忽然伸手拦住莫青璇,怒声相对,想必是不同意莫青璇用银针。
聂鲁斯在旁与阿哥争辩几句,一时僵持,那黑纱女子忽然开口说了一句,阿哥便将手放下,一直守护在旁,目不转睛注视莫青璇一举一动。
莫青璇将银针刺在那波斯小孩的鼻下,又在手腕上刺了一下,那孩子不久睁眼醒来,咳嗽了几声。
聂鲁斯和阿哥面露喜色,那黑纱女子也望向莫青璇,目光中充满感激。
莫青璇又从背囊中药箱里取出一块生姜,递给聂鲁斯道:“你们把这块姜放到热水里烧煮,给孩子喂些姜汤。”
聂鲁斯连连点头:“多谢姑娘救命,你可真是神医。”
那黑纱女子忽然将聂鲁斯喊到一旁,交给他一件东西。
过了一会,聂鲁斯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白玉手镯,对莫青璇道:“王妃感激姑娘救了孩子,愿以玉镯相赠,略表心意。”
莫青璇正要婉拒,裴阿柱一把将那玉镯子拿过来,笑道:“遇上女神医算你们运气好,告诉你家王妃,天冷风大,要多穿衣裳。”
聂鲁斯在旁讪笑,连连点头。
只因有了此番交道,裴阿柱不好再故意甩开聂鲁斯一行,他与那聂鲁斯约定,将几人带到前面人多的集镇,到时便分道扬镳。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三四日,这日午后到了一座山峰下。
众人远远朝山上望去,见山腰上有一座寺庙,决定上山到庙里歇一晚。
那山虽然不高,山路却崎岖难走,路旁又都堆满积雪,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半山腰。再往上走都是陡峭的石阶路,众人便将马拴在半山的树下,再往上走。又过了一座木桥,走了几百级石阶,便到了庙门口。
抬头看去,只见前面庙门门匾上写着“白马庙”,下面又有一行蒙文,那门匾已破烂不堪,字迹倒还清楚。
进了前殿,只见前面供奉一尊丈来高的神像,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裴阿柱在前殿大喊几声,过了半天,后面出来一个穿青衣的老头,那老头须发皆白,却也神采奕奕。
那青衣老头就是此庙的庙祝,见了裴阿柱问道:“几位客官可是到此烧香?”
裴阿柱道:“庙祝老爹,我们都是前来借宿的,不知你这庙里可方便留宿。”
老庙祝笑道:“方便,方便,后殿有十来间房子,只管入住。”
攀谈片刻,众人才得知,这寺庙原本有几个和尚,冬日香火不盛,只剩下一个老庙祝守庙守香火,其余人都下山去了。
冰天雪地,这寺庙中罕见香客,老庙祝见一时来了许多人,便也图个热闹,满心欢喜招呼众人到后院入住。
裴阿柱一行四人住了两间房子,聂鲁斯一行住了两间房子。
裴阿柱见老庙祝这般热心,当即拿出一两银子相赠,权当房费。老庙祝笑着收下,面带愧色道:“天色尚早,我去五里外的镇上买些羊肉和酒,好给你们暖暖身子。”
裴阿柱连连道谢,老庙祝生了一盆炭火,出了前殿,自往山下而去。
裴阿柱正和勺子围炉烤炭火,石榴忽然跑进来道:“不好了,山下来了一些白衣人。”
他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出了前殿,站在山腰上朝下打望。
山下的雪地里,一行八九人,白衣白马,正朝山上而来。
见到那些白衣人,裴阿柱暗叹糟糕:“只怕是那什么魔鬼城的刺客追杀到此,只恨自己大意,偏与这几个波斯人同行。”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只盼那些白衣人是过路商旅,并非刺客。
过了一会,石榴又“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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