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这里到斜谷附近,然后再往西走,过上几个月就能回卡兰波帝。”菲蒂尔朝着几个地方各指了指,几个方向除了草的色差以外并没分别。在干旱草原上待着是最无趣的,如果你去东方法尔发的平原,那边至少还有各式的橙黄色植物,巨大的猴面包树和随处可见的魔芋以及挂在树上的香蕉。这里什么都没有,黄豆大的沙粒早就把树苗打得稀碎,哪怕雨季时候,地上也只能冒出点苔藓和蒲公英,到了旱季,能吃到草根就算好的了,连野马都不愿意久留。因此这里的人口很少,住在附近的也多以抢劫为生,他们当初之所以要准备那么多武器,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住这帮亡命徒。乌莫的这段路,基本没什么村庄,所以他们在走出长峡边境前在村子里囤了十几斤面包,鬼知道他们的霉运结没结束,多准备一点总是没错的。
“我没有异议,”瘦子一死,胖子发牢骚的兴趣也没了,只是默默跟在菲蒂尔身后。
虽然菲蒂尔说得好像很明白,但他本人也从未到过乌莫,对其一切了解也仅来自于书籍和多兰提斯的见闻。按多兰提斯的说法,就是”在乌莫这个地方,永远别跟神斗“。大意就是说,要下雨了就赶快避雨,要刮沙尘暴了就快躲起来,别抱着侥幸心理,不然就只有被大风吹跑的份。卡兰波帝的传统神话中,菲蒂尔知道名字的六百多个神祇中,三分之一在乌莫,许多人认为是神明过多导致的乌莫混乱,尽管格里芬神居住的新月地区也同样鱼龙混杂。
作为南方的标志性地标,斜谷离长峡并不远。两天之后,菲蒂尔已经能隐约看见它的轮廓,那是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地面似是忽然间被拔高了十几丈,几米之隔便好像是两个世界,堪称鬼斧神工,也难怪北方人把这里当作神迹。高地上有由玄武岩构成的祭坛,据说是洛迪维人千里迢迢从诺尔内海以东搬来的,菲蒂尔对它没什么兴趣。高地下面空出了一块凹地,有传说称某日风暴时,一块高地的大石头滚下来砸出来的,后面不知被谁移了回去。南北间流动的商人经常会在凹地里休息,在没下大雨的时候,这里是处不错的避风港。
“嗯?”菲蒂尔在驴上瞄了一会儿,.kanshuo 突然停了下来,这里怎么跟之前萨那罕和那帮士兵们集会的地方一模一样。他抹了抹眼睛,又仔细瞧了一遍,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这里就是之前在圣石中看到的那个地方!想到这里,菲蒂尔又一次紧张起来,今天的雾霾太重了,根本看不清凹地里是什么样的,如果那些人还在凹地里的话,说不准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但如果萨那罕就在里面的话,为了朋友,他又不能不进去,思来想去,菲蒂尔从驴上下来,招呼胖子过来吩咐了几句。两人尽量将自己的动作幅度变轻变慢,以免让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菲蒂尔准备先打探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逐渐到了中午,太阳升到了一天中最高的位置,雾霾也渐渐淡了下去,斜谷也明朗了很多。凹地中的情况变得一目了然,就如前面格利卡兰特看到的那样。菲蒂尔也愣住了,他大概猜到了这是谁所做的,心里紧绷着,缓缓朝凹地里走去。希望萨那罕还活着,他给自己打气,就如当初在驿馆闻到血腥味时那样。
他和胖子走入废弃的营地,大声呼唤着萨那罕的名字,可依然没有回应,直到走遍了整个营地,也没看见萨那罕的影子,但也没发现他的尸体,这算是众多坏事中唯一的一件好事了。他懊恼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住地叹着气,胖子也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因此也没怎么说话。
“菲蒂尔!”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菲蒂尔猛地站了起来。萨那罕——也是斯内格正站在他面前,他的衣服破旧,满身泥污,笑着向菲蒂尔挥手,他的笑容后,是满满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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