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轿子的颜色就像是沾染了无数死者的鲜血,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虽然远远看不清轿子上面的用刺绣画的什么图案,但是谁家轿子四周会挂着小铃铛?
八抬大轿,准确来说是八人抬的花轿,旧时的结婚讲求明媒正娶,夫家是要用轿迎娶回来的。
这顶轿子因为抬轿的少了一人,所以轿子摇晃的有点厉害,轿夫正是今天落荒而逃的老人。
他们头顶着黄色的僧帽,一身紫红的坎肩搭配着相同颜色的长裙,他们身上的“袈裟”也是紫红色的,只是他们脚上并没有穿鞋。
隐约之中,还能看到从他们眼中散发出的血红光亮。
远处诡异的铃铛声中夹杂着女人嘤嘤噎噎的抽泣声,就好像眼前并不是婚礼,而是她的葬礼。
小白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大对劲,它疯狂朝我们跑来。
嘴里叼着的东西在地上上下拍打着,走近才看清--那是鬼怪猩红的半截身子!
那鬼怪的半截身子类似于欧阳行云,我指着眼前的身子问欧阳觉:“欧阳行云不是被你捏的粉碎了吗?它怎么又出现了?”
欧阳觉没有回答我,他正一脸戒备看着远方正朝这边走来的迎亲队伍。
倒是一旁锅贴替他回答了:“悠悠,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欧阳行云被挑选成为‘如意郎君’,很有可能这里所有被挑选过的人,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白将那半截身子小心翼翼喂给了小黑,它俩看起来非常有爱。
喂完之后,小黑猛然从我手中坐了起来,一声刺耳的“喵呜”声,彻底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欧阳觉也没有含糊,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将那钥匙塞入锅贴的手中。
他低声用我们自己才能听到声音说:“锅贴,带悠悠一起去开车过来,一会要是‘大奶奶’不出来你直接用车撞烂轿子。”
说完他又看向两只小猫咪:“小黑小白,今晚要吃大餐了,准备好了吗?”
那两只猫听完欧阳觉的话,幻化成了两位孩童。
小白穿着白色的小袍子,一头白丝飘落在腰间,头顶上的白色猫耳晃动着,似乎在听周围异动,它幽绿的眸子很警惕地探查周围。
小黑身上的颜色和小白完全相反,黑袍、黑发、黑耳,他朝慢慢走近的花轿龇着牙,身体则是半弓着。
除此之外,他们眼眸也不同,小白是幽绿的眼眸而小黑则是琥珀色的。
我张大了嘴,原来我家金屋藏娇,居然藏着这么可爱的俩小孩。
锅贴好像早就习惯,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走了。
“行了,别看了,以后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来,让锅贴爷爷要带你行走江湖去咯。”锅贴说的很轻松,但是他拖拽着我走的很快,就好像躲避着“大奶奶”的到来。
祠堂本身距离村口顶多十分钟的路程。但是我和锅贴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好像也没走到村口。
我们都停了下来,我喘着粗气问锅贴:“这什么情况?小白不是清理干净了吗?”
锅贴依靠在残破的墙壁上,他回答道:“他说的是鬼怪被他清理干净了,鬼打墙不属于他的清理范围吧?”
“该死的,现在人倒霉起来连跑路都会遇到鬼打墙。”我不禁咒骂了一声。
“我听说鬼打墙是因为运动错觉而产生的现象,你感觉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你走的是个圆,”锅贴一本正经给我用科学方式解释了这个问题他还不忘加一句:“我们需要调整心态。”
我白眼都快翻进了天灵盖里面,瞬间有种想打死眼前人的冲动。
“我们现在大半夜不是逃命来着?是走近科学来着?”气急败坏的我伸出手对着他的肥肉就是一巴掌,但这个胖子无动于衷还乐呵呵的,“笑什么笑,快点想办法啊!”
现在最好省省体力,想想破局的办法,毕竟“大奶奶”是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的。
就在我们冥思苦想的时候,旁边那一栋栋荒废的建筑中,隐约有人影攒动。
团聚村这个名字取的可真好,大家可不就是这样团聚在一起的吗?
我和锅贴面面相觑,正在这时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巨变,原本残破的房屋变得完好无损,每家每户都亮起来暖色的灯光。
灯光里,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笑着,他们笑得越来越大声,好似使出了所有力气拼命去笑着。
原本的荒村,突然恢复了往日生活的气息,我和锅贴都傻了眼,这场面堪比过春节了。
屋内的人好似活了过来,所有的人都一齐走出家门,集体朝着祠堂方向望去,那眼神毕恭毕敬。
就好像是有人在施令,几秒钟后,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下来,他们异口同声喊着:“恭迎大奶奶,祝大奶奶千福万安!”
慈禧都不敢想的画面,在此刻诡异的村庄中上演着。
我和锅贴相互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点头,疯狂撞向这群鬼影,卯足了劲朝村口狂奔而去。
在撞碎鬼影那一刻,所有景象就开始虚化,周围又变成黑漆漆的一片。
我打开了没有信号的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伴随着我的脚步疯狂摇曳着。
心脏也开始疯狂跳动,肺里挤出的气体也越来越多,我们更像是在这村子亡命之徒。
鬼打墙彻底消失了,我们一口气跑到了村口,终于看见那一辆白的吉普车的身影。
站在车前,锅贴颤颤巍巍的在身上寻找着车钥匙,但是什么也没有。
“我的钥匙呢?”他又把全身口袋摸了一遍,还是没有。
我哭丧着脸,整个人都e了,这最玩弄人的笑话莫过于:你到车前,钥匙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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