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宿,我都梦到我那美如画的哥哥在我耳旁轻轻对我唱着:“妹妹你坐船头......”
早上醒来,我脑袋里面还回荡着他勾魂的歌声,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要驱散脑海中的歌声。
此刻,我妈也敲着我的房门,发出隔壁邻居都能听到的吼叫:“吴悠悠,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吃饭?”
“好啦,好啦,起来了!”我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了身。
今天有点冷,我在衣柜里找出厚外套,我妈又一次开始她的“叮当咚咚当当”了。
“来啦!”我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我妈活脱脱像是一只洪水猛兽,她双手环臂狠狠地打量着我。
我妈其实很想骂我,但是现在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她翻了个白眼,又憋回去了。
桌上放着是我妈做的鸡蛋炒粉,我爸则递给我一双筷子。
“快吃吧,都要凉了,下次可不要惹你妈生气了。”我爸语重心长地教导着我,我连忙点头。
吃过饭,我便去门口穿鞋,站在大门口朝卫生间喊着:“妈,我去找欧阳觉了。”
“等会,”我妈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我,“你把这个给小觉,我跟你爸爸都要上班,只能他自己料理后事了。”
“妈,他有钱啊,你这是干嘛啊!”我连忙拦住她,
但是我妈并没有理会我,她说:“这是礼节,小觉对你也不错,人也挺好的,让他要节哀。”
我只好答应了我妈,从她手里接过红包,我便朝楼下跑去。
她声音还在楼梯里回荡着:“注意安全啊,要是不回来打电话说一声啊。”
我对着楼梯间应了一声,急匆匆朝着车站跑去。
就在我等车的功夫,对面人行道上传来了一阵清幽而纯净的声音--那是弦乐器才能发出的音色。
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对面的木椅之上,端坐着孩子模样的人。
女孩的脸上挂着毛茸茸的猫面具,如瀑布般的长发垂落在身后,她身穿宽大的和服,类似中振袖的样式,鲜艳的红色和服上印有桧扇的图案。
女孩怀里抱着的正是三味线,右手拿着类似银杏叶的拔子,拔子是象牙制成,通体成乳白色,那拔子在她手里就像是飞舞的精灵弹奏出美妙的乐章。
女孩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蓦然地抬起了猫脸面具和我四目相对。
我这才注意到,她或许不是个人,因为哪里会有人晃动着分叉的尾巴??
千钧一发之际,硕大的16路公交车阻断了我们彼此间眼神交流,我连滚带爬上了公交车,甚至差点栽倒在了司机面前。
在乘客和司机异样的眼光中,我找了后排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公交车也稳稳地发车了。
我回头望去,那女孩曾跪坐的木椅上空荡荡的,我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没被她盯上。
大概过了十分钟,“滴,第四大道已到,请乘客从后门下车。”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我跟着那些乘客一起下了车。
我顺着公交站旁的巷子口走去,我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
我抬头望去,就看到第四个巷子口破破烂烂的招牌,招牌虽然破旧但上面却写着苍劲有力的隶书:有间酒馆。
都说见字如见人,写这副牌匾的人一定也有着大家风范。
这块招牌属于酒馆的,酒馆的主人是一男一女。
我曾见过英俊潇洒的老板为老板娘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场面好不温馨。
名字是欧阳觉告诉我的,他说
酒馆上层有几间供人居住的客栈,下层则是一间小酒馆。
酒馆在这偏僻的一隅,更阑人静远离城市喧嚣。
酒馆只在半夜时分才会开门,所以我并没有进去过。
即使这样,我半夜也没有被这座酒馆吵醒过,所以我很怀疑这酒馆是不是有着某种不正当的交易
直到某天,出于对金钱的妥协,我悄悄地站在卜易居的窗前,偷窥着对面酒馆的情况。
进入酒馆的那人,长着一副让我终生难忘的长相,不是因为他有多帅,而是他长得小孩看一眼都能噩梦一整夜的长相。
若真要形容,大概就是:面若凶豹子,睁圆环眼,铁面虬鬓。
那人也好像是发现了我,朝我这边的窗口瞪着眼,一副不威自怒的样子,活脱脱要把人给吃了,吓得我连滚带爬的跑欧阳觉怀里躲了一宿。
此刻的酒馆外面,西装履革的男人正拿着花洒给栏杆上的绿植浇水,我朝他望去,不禁打了个冷颤,匆匆溜进了卜易居。
相比外面的氛围,卜易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兮空和欧阳觉正在博弈,他们杀机四起。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面错落有致排列着,“子空皆地,地多者胜”是围棋的规则。
欧阳觉紧蹙双眉,杀机四起,而兮空则如沐清风,笑如三月春熙,他们各自的棋盘旁都摆放着对方的棋子。
举着黑棋欧阳觉乘兴而站,兮空的白棋则棋路清楚,毫不慌乱。
我眼前仿佛看到千里山河之中阵云开合,金戈铁马之间狼烟四起。
兮空面对危机四伏的险境就像是春泉淙淙流淌,潺湲不息,充满了生机。
阴阳变换之中,兮空不等欧阳觉反应便将那几颗凶险的黑棋收入囊中棋牌上的黑棋所到之处瞬间恢复成空位。
但是欧阳觉并不懊恼,他的进攻突兀且迅捷,那野兽就像是士气如虹,拔旗斩将。
兮空的白棋稳健而凌厉,防御的阵脚坚实,以静制动,以无见有,进攻厮杀时候首尾相应,叫人惊叹。
最后,这场厮杀,兮空也只是险胜,不过这场对决确实叫人拍手称快,实在是太过精彩。
兮空笑着那将那撮红毛丢在棋盘上了,他说:“师兄,愿赌服输。”
欧阳觉冷哼一声,他两根手指捻起那一撮红色毛发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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