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明从林曦临这里取得情报后,根据地下党的组织纪律条例和保密制度的规定,却是先将情报交给了石堰镇悦来客栈的地下党的负责人葛天霖。
根据楚天泽制定的地下党组织条例的规定,石堰镇的地下党成员都是单线联系,也就是说,作为一线潜伏人员的林曦临,却并不知道悦来客栈的老板葛天霖也是他们的同志,并且还是联络站的负责人。林曦临却只知道和只负责他在有了需要传出的情报时,他就将情报交给他的联络员钱思明,而即便是身为石堰镇地下党负责人的葛天霖,却也不知道林曦临的身份。葛天霖却也只知道和负责在收到交通员交给他的情报后,他就根据情报的内容处理,包括安排人员传送。而且送情报的同志,同样也是只负责传送情报,却也并不知道情报的内容。这样做的好处是,即便是送情报的同志在途中发生了意外被捕,就只须将情报销毁,敌人也就不可能从他们口里审出情报的内容,情报内容也就不会泄漏了;尤其是隐藏在一线的潜伏人员,就也不至于因送情报的同志、包括他们的领导、乃至地下党组织的暴露而暴露。
这天下午,葛天霖在收到钱思明交给他的这份由林曦临转去的情报又看过情报后,也是大吃一惊。对于这次由吴寅漱和楚天泽等指挥员领导指挥的、由雉皋县县城的工人武装和芦长地区的农民武装联合发起的5.1武装暴动,在这之前葛天霖也毫不知情。当然,葛天霖作为石堰镇的地下党负责人,对于我党正在雉皋县县城和芦长地区准备武装暴动,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不知道这次武装暴动的具体部署和具体暴动时间包括作战计划。现在一获知吴寅漱楚天泽领导的雉皋武装暴动在即,也就是于5月1日起义的时间,而何济桓却又已经叛变,却又已将我党的暴动计划和暴动时间包括暴动领导人的情况告诉了敌人,葛天霖也就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份情报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葛天霖也就立即就将这份情报又抄写了一份,并将这两份情报分别装在两支假香烟里,然后又将这两支香烟分别装在两包香烟的边角处。在此期间,葛天霖并也已经作出了决定:这两份情报一份就安排对芦长地区路径非常熟悉的钱思明、立即送往芦长地区的长堤乡九溪村的农民革命军的秘密指挥部;另一份送往雉皋的情报,则安排他们客栈里的另一名交通员,也是从小就在雉皋长大、也是对雉皋县县城及县城周边情况都非常熟悉的陈志远同志,立即送往雉皋县县城的地下党的联络站。
葛天霖在分别交给陈志远和钱思明二位情报时,也就只都强调了一个字:“快!”
石堰镇是一座满城烟柳画桥的千年古镇,古镇不仅四面环河,而且镇内还有数条纵横交错的河道将小镇分割成了五片区域。古镇四周与镇外虽然没有城墙城门阻隔,但却四周皆有环城河阻隔着与外界的交通,行人全凭桥梁跟镇外通联。钱思明和陈志远要想走出石堰镇送出情报,就必须经过通向镇外的桥梁才能送出。
石堰镇环城河上通向镇外的桥梁只有三条:一条是古镇前面通向河南的云浦大木桥;二是古镇后街的东街通向河东的白沙河上的镇东石拱桥;三是古镇后街西街通向河西、通向雉皋的镇西泊柳桥。
当然,除了这三条可通镇外的桥梁之外,古镇也还有一条由南北中心大道经彩虹坝进入卢锦程的军营,然后经军营可通城外的大道。彩虹坝地处卢锦程的军营前面,属于军营专用,终年都有岗哨,一般的老百姓别说此时,即便是平常也不让同行,此时的钱思明和陈志远就更都走不得了。
钱思明前往长堤乡九溪村的首选近道应该是穿过石堰镇后街的东大街、过了东大街再通过东大街东端的镇东环城河上的石拱桥,过桥后再沿着白沙河的东岸向北……钱思明走的也正是这个方向。然而谁知,钱思明在出了悦来客栈走过石堰镇的两条街道、最后走过石堰镇的后街,走向镇东石拱桥时,钱思明却发现,石拱桥桥头已被保安团的四个哨兵设了卡,并且正在对每一个过桥之人进行拦截搜身检查。
平常,石堰镇通向镇外的路桥是不设卡的,只有通向卢锦程的军营营门前面的彩虹坝上设有岗哨,每时每刻都有保安团的士兵在站岗。钱思明原以为,这个镇东石拱桥上的岗哨只不过是这几个保安团士兵的个人行为,只不过是这几位借检查之名拦下行人敲敲竹杠刮老百姓几个钱花,这种情况在以往也是偶有出现常有所闻。钱思明又因出门时走得匆忙没有带钱,担心这几个王八蛋敲他的竹杠敲不到钱会为难他,钱思明想到这里,也就转身折回向西、向镇西的泊柳桥方向去了。然而谁知,钱思明在急匆匆走近镇西的泊柳桥、走近泊柳桥时,却远远就见泊柳桥桥头也已设卡,也有四名保安团的士兵守在桥头,也在对每一个过往行人进行拦截搜查。钱思明见此,也就又向石堰镇前面的云浦大木桥去了……
其实,这一次钱思明却估计错了,这一次的设卡却并不是这些哨兵的个人行为。其实这次设卡戒严搜查行动,却是卢锦程刚刚从县城打回来的电话下达的命令,此时卢锦程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已经对进出石堰镇的所有交通道口实行了管制和严格搜查,只是钱思明包括葛天霖及陈志远还都不知道而已。
钱思明在走向南门的云浦大木桥接近桥头时,就见云浦大桥的桥头也有四名岗哨也在对每一个过往行人进行拦截搜查,直到这时钱思明才知道,这一定是敌人有了统一行动。而且在云浦大木桥的桥头这一带,还有几个警察正在耀武扬威地转来转去,面对这种情况,钱思明也就又折回镇东石拱桥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钱思明并也想过,是不是回去取一下钱,要不要给那四个王八蛋哨兵塞几个钱?可是钱思明又一想,自己出城的说辞也就是回一趟家,也就是空手回家,又不是有多少货物需要过卡检查,需要在检查的过程中要求这些岗哨通融放行还不被损坏;这样的过桥再平常不过了,如再塞给这些个王八蛋钱,就反而不正常了,届时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引起这些王八蛋的注意和怀疑,检查得更加严格都不好说;况且事又紧急,这份情报又耽搁不得,钱思明想到这里,也就觉得还是只给这几个王八蛋各发一支香烟,同时再说几句拍马屁的话比较合适。并且这样做,香烟也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也就是情报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按理说这样做,应该更为安全。
主意拿定后,钱思明也就从容不迫地向镇东石拱桥走过去了。到了桥头,钱思明也就立即拿出了香烟满脸陪笑地给这四个岗哨每人发了一支,同时点头哈腰道:“老总辛苦老总辛苦,兄弟有点小事回一下家,啊,回一趟家,请老总行个方便。”同时张开双臂让这几位哨兵搜查。
此时正值初夏,人们身上穿得都已比较单薄,搜查并不复杂,这些个岗哨也就是搜查一下是否有人携带武器弹药进出石堰镇。然而谁知,就在两个岗哨正在搜查钱思明的过程中,旁边一个生着一对老鼠眼睛、端着长官架子的一个老兵油子却因为钱思明手中拿着香烟,却没有在发香烟过程中干脆就将这包发剩下的香烟全都给他,这时却不高兴了。这时这位老兵油子却故意刁难起钱思明来了,却让钱思明把他手中的香烟也给那两个哨兵检查。而且这位老鼠眼睛还对那三个哨兵说:“这包香烟也要查一查,要拆开了每一根都仔细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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