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峰和许其深李立成一行三人此去蓝城向政府和当地部队求助,一去就去了五天,谭维藩和陈慎思早已是望眼欲穿。由于谭维藩和陈慎思久不见肖林峰许其深李立成一行三人回来,放心不下,昨天还又派作战科参谋张行简带着两人前往蓝城寻找去了。
肖林峰跟许其深李立成一行三人一回到江边村,把他们这次在蓝城的遭遇跟谭维藩陈慎思一说,也就是解释一下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回来。谭维藩一听说当地政府官员如此傲慢无礼不作为,保安大队的军官也是如此,霎时便气得拔出枪来欲去枪毙了那些个如此胆大妄为的混账王八蛋,然而却又因为这位谭司令的身体伤情毕竟还挺严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终究也还是不得不暂且作罢了。
正在这个屋子里其它那些位深受伤痛之苦的官兵,在听说了当地政府官员和当地保安大队的官兵如此不讲道理的情况后,遂也气得纷纷发起怒来。遂也大骂起那些个政府官员和保安大队的官兵混账王八蛋,并说这种不办事不作为的政府,就应该把他们抄了,就应该不让他们继续存在。甚至有人说,这些王八蛋既然不认我们是友军,那他们就是敌军,那老子就毙了他们……
不过,这些伤兵自也只能是发发牢骚而已,他们也不能去跟那些渎职不作为的当地官员和地方部队的官兵去算账。俗话说,病人气多,何况他们身上的伤痛却比一般的病痛还要痛苦,发发牢骚也是情有可原。
陈慎思也觉得这种事不可思议,不过陈慎思却未作评论,他只是对肖林峰道:“有没有听说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过江的部队到过蓝城?有没有听到什么其它的相关消息?”
肖林峰道:“这倒没有。”
陈慎思不禁皱起眉头道:“这就怪了?”
许其深道:“那些怕死鬼都在议论鬼子会不会前来攻打蓝城,政府是不是也应该迁到乡下去避一避。还说什么中央政府已经迁到武汉去了,也有人说已经迁到重庆去了。鬼子正在攻打南京,南京已经不保,南京肯定守不住,官员们也都是人心惶惶的……”
陈慎思和谭维藩都不禁惊讶道:“噢,迁都了,那南京现在谁在守城?”
这时肖林峰便一边拿出报纸递给谭维藩一边道:“唐生智。我这里有一份报纸,长官不妨看看。”
谭维藩一边接去报纸一边看着一边摇着头道:“完了……委员长和那些军事委员会的大员们这是怎么搞的?委员长手下那么多的骁勇善战的嫡系将军不用,怎么会用上了一个曾经几次倒他反他的唐生智呢?”
陈慎思道:“不可思议。唐生智已经早就不直接带兵了,这之前担任的又只是军委会训练总监部的总监和警卫执行部主任的虚职。那些其他人的部队,老头子让他怎么指挥?”
谭维藩仍然一边看着报纸一边道:“是他自告奋勇主动请缨要当这个守城司令的。”
陈慎思道:“噢,是这样。不过我倒觉得,唐生智爱国热情可嘉,但却更适合担任宣传部长。”
谭维藩这时却指着报纸的其中一处道:“还有呢,唐生智在中外记者会上强硬表示,他率领的十五万大军,一定会誓死保卫首都,誓与南京共存亡。并且,他还收缴并销毁了江边的船只,斩断了守城部队的逃退后路。”
陈慎思道:“哎哟,那就更糟了,我看只能是共亡,共存却不可能。淞沪会战七十万大军都没能挡得住鬼子,他区区十五万部队如何能守得住南京?而且南京两边是长江,没有迂回之地,死守城池,反而只能被动挨打。要依我看,还不如把部队拉出去放在城外选择有利地形打鬼子的伏击,消灭一些鬼子的有生力量,然后相机撤走比较实在。”
谭维藩道:“嗯,言之有理。我也不知道那些高官要员们是怎么考虑的,这个南京保卫战,为什么要这样打?”
陈慎思道:“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我们自己还自顾不暇、不知怎么办呢?”
谭维藩道:“我的这条腿呀,实在是走不了。不过这两天已经有所好转了,等再过两天,实在不行就让弟兄们把我抬到蓝城去,我还就不信了,他葛潭秋还有那个什么婊子养的保安司令叫什么来着?”
肖林峰立即道:“胡文轩。”
“我还就不信了,这两个王八蛋敢不见我,敢不给老子一部电台!”
当时,电台、包括电台零部件,都是政府控管物资,即便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去。何况,谭维藩陈慎思现在已经没钱了。而且,谭维藩陈慎思属下的三百多人,现在就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已经在向这个村的老百姓借钱了。不过,这个村的老百姓却纷纷说:你们是好人,是好部队,你们就跟当年的农民革命军和前几年的红十四军一样。要是换成胡文轩的部队,还不是进门就抢,而且还动不动就抓人打人杀人还强奸妇女,我们又能怎么样?你们不抓人不打人不骂人不抢劫不强奸,进村之前还征求我们的意见,我们就很感激了。什么借不借的,你们这样的好军队,只要我们村的农户家里还有粮食,就不会饿着你们。
谭维藩和陈慎思听了这话,都也被感动了。老百姓走后二位并且还道:“多好的老百姓啊,我们以后一定要对老百姓好一点,这个胡文轩他妈的也太不是东西了,还有他的保安大队……”
两天之后,张行简一行也回来了。张行简一回来就向谭维藩陈慎思汇报说:“首都已经失守,前天就失守了。听说,首都南京拢共也就只守了八天,而且在南京失守的前一天夜里,唐生智就扔下部队乘着一条私藏的小火轮逃跑了。现在城里还有十二万大军却因为当初船被唐生智收缴销毁了,却都无法撤走了……”
陈慎思疑惑道:“这、应该不可能。没有最高军事委员会包括蒋委员长的同意和命令,借他个胆他也不敢私自逃走。不过这之前这位唐大将军却信誓旦旦地说要跟南京共存亡,这下可就不好收场了。”
陈慎思说的没错,后来的事实证明,唐生智逃跑是不假,不过却是蒋介石和军事统帅部电令他撤离的。唐生智把十二万大军扔在南京城里也不假,不过却也因是唐生智传达了蒋介石的撤退命令后,城里已是大乱,一些属下的军官没能把命令传达下去;当然也因船被唐生智下令销毁,大部队也没法撤了,这才造成了南京失守后三十多万军民惨遭鬼子杀害的南京大屠杀惨案。
说完了南京的局势,张行简又向谭维藩陈慎思汇报说:“听说扬州也已经失守了。听说鬼子的军舰从镇江渡过长江后,又从两处登陆直扑扬州。听说守城的部队虽然拼死抵抗,还差点被鬼子包围,所以也只坚持到第二天中午就撤了。”
谭维藩道:“听没听说守城的长官是哪位?”
“111师师长常恩多。”
谭维藩摇摇头道:“不熟,只是听说过。”
陈慎思也道:“我也没见过此人,况且他们又已撤走了,也不知道撤到哪里去了。师座,要不再派两个同志去雉皋试试吧,这里不是雉皋县的地界吗?”
谭维藩点点头道:“试试吧。嗯——这几天肖林峰也辛苦了,要不许其深李立成你们两个,就辛苦你们两个跑一趟。”
许其深李立成立即站起立正敬礼道:“是。”
雉皋县县城距这个江边村毕竟较远,又都是步行,又是求爹爹拜奶奶的事,许其深李立成去了数日才回来。结果也跟在蓝城一样,不仅事没办成,也又碰了一鼻子灰。
谭维藩和陈慎思听说之后,却也更是生气更觉疑惑,但还没法说。这时,许其深又道:“不过,我们在雉皋却听说,顾祝同和韩德勤为保桑梓,上个月就回到了江苏,并在淞沪会战后的军队整合期间,还新组建了一个第二十四集团军。听说虽然司令长官是顾祝同兼任,但是实际主持二十四集团军事务的,却是韩德勤副司令;而且听说韩德勤率领的新成立的第二十四集团军司令部和江苏省流亡政府,现在也已经到了苏北……”
谭维藩和陈慎思,包括肖林峰许其深李立成张行简也都知道,这之前的顾祝同不仅担任着第三战区的总司令,统管着江苏浙江福建皖南的军务,并且还兼任着江苏省政府的主席;韩德勤这之前担任的又是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部参谋长,又曾担任过贵州省的代主席,二十四集团军现在由韩德勤这个副司令主持也属正常。
谭维藩一听许其深说到这里,霎时就来了精神,并且立即道:“噢,有这事?知不知道韩德勤他们现在在哪里?”
“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倒是也打听过了,听说前段时间在江都驻住过,现在到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谭维藩立即道:“消息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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