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峰得知了卢锦程回家探亲的信息后,便在回司令部的途中去了一趟雅源书店,也就是把这一情况转告了雉皋地下党。雉皋地下党负责人葛牧云得到了这一情报后,立即就发报向芦湾乡根据地通报了这一消息。
此时,陆一焜也早已组建了一个由十名侦察兵组成的抓捕小分队,并也早就重新勘察了一次卢锦程回家的往返路线,选好了伏击点。而且这次的伏击点,却还选在沙坪洼。
本来,卢锦程以往无论是回家还是返回雉皋,是不走沙坪洼的,巧的是,今年开春以来,原先从石堰乡龙门村通往雉皋县县城的途中,有一处正在挖河,原先的通道便被改变了途径,改成了绕经沙坪洼。
而沙坪洼的旁边,又恰巧就是垂鸿荒荡。一般的荒荡,都比较偏僻,又由于忌讳,周边三百米内不会有农户居住,故此,一般的荒荡也就成了强人藏身和打劫设伏的最佳选择。垂鸿荒荡的面积差不多有二十亩,里面荒草杂树丛生,大小坟丘一个挨着一个,正适合陆一焜的这支小分队隐藏。沙坪洼距石堰乡龙们村有三十四五里,距雉皋县县城却也还有三十七八里,陆一焜一获悉卢锦程已经回家的消息后,也就立即就率领着抓捕小分队直扑沙坪洼去了。
而且,沙坪洼另外还有一个优势,这就是在沙坪洼的北侧,却有一条宽十五米左右的河流由西向东穿过这片平原,这条河道的两侧,却还又有无数条百足虫一样的支流通向广袤的乡野。根据这一情况,林曦临又曾建议过,陆一焜这时也就又为这次伏击准备了两条船。
然而谁知,陆一焜率领的小分队在垂鸿荒荡一连等了三天,也没能等到卢锦程出现。不过,陆一焜派去侦察的游击队员侦察到的情况却又是:并没有发现卢锦程离家出门,卢锦程的卫兵和几匹战马也还都在卢家大院的后院儿。根据这样的情况,陆一焜也就不得不仍然藏在垂鸿荒荡里继续等待。
好在卢锦程离开雉皋后的第五天,也就是陆一焜率领的特战队在沙坪洼设下埋伏的第四天,卢锦程的参谋长于文悦终于发现,谭维藩的部队并没有副排长和副班长的编制,谭维藩的所召新兵已经不缺教练了。于文悦得知这一情况后,也就立即派人前往卢锦程的老家向卢锦程汇报了这一情况。卢锦程得知这一情况后,心里不免责怪于文悦自作聪明,不过却也并无损失,大不了再回去呗。于是这一天一吃过午饭,卢锦程也就又在四名护兵的保护下,打马扬鞭返回雉皋县城的军营去了。
卢锦程一行五人走到垂鸿荒荡旁边时,陆一焜的抓捕特战队无疑已是严阵以待,早就等在这里只等这条大鱼进网齐擒这条大鱼了。下午不到两点不到,卢锦程一行五人终于进入了陆一焜的伏击圈。卢锦程一行五人一进入陆一焜的伏击圈,也就被陆一焜的侦察兵用绊马索绊倒了。又因为荒荡附近三百多米内就没有农户,这一时间这一路段又恰巧没有行人,陆一焜的侦察兵又个个行动敏捷,抓捕卢锦程一行的过程又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结果整个抓捕过程也就未被其它任何人发现。
陆一焜的抓捕特战队抓住卢锦程一行五人后,同时自也就捆绑了这五人的手脚,堵塞了这五人的嘴巴,然后又给他们套上了头套。与此同时,藏在附近芦苇丛里的两条不大不小的木船也就开过来了,陆一焜率领小分队也就立即就将卢锦程一行五人扛进了船舱,马也被拉上了船。马一上船,这两条船也就开走了,然后又开进了一条支流、开向一个偏僻的河湾里去了。
船行途中,陆一焜没等船行多远,就迫不及待地让属下取下了卢锦程的头套,拔出了堵塞在卢锦程嘴里的破布,就开始了对卢锦程的审讯:“王八蛋,还认识老子吗?”
卢锦程咳吐了半天嘴里的污物,又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摇了摇脑袋道:“恕我眼拙,还请好汉赐教。”
陆一焜道:“你狗日的都通缉我十年了,难不成还不认识老子?”
卢锦程立即瞪大了眼睛然后忽然惊讶道:“我的个娘唉,你……难不成你是陆瘸子!”
陆一焜在参加红十四军期间,在那次跟随军长何坤攻打老户庄的战斗中有一条腿被一颗子弹打进了膝盖骨里,虽然后来这颗子弹取出来了,但却留下了残疾,走路微瘸。何军长也就是在那次战斗中牺牲的。
陆一焜冷笑道:“狗日的,没错。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陆一焜在江海平原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一般的白狗子兵都闻之丧胆,谁知这时卢锦程却忽然嘴硬道:“陆瘸子,我可警告你,现在可是国共合作期间,你这可是在破坏国共合作!”
陆一焜“啪”的一声,搧了卢锦程一个耳光道:“嘿,狗日的,你偷袭我的半栏桥村宿营地时,杀了我那么多人,你怎么不说是在国共合作期间、是在破坏国共合作呀?”
卢锦程点点头道:“好……那你就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吧,老子如今既然落在你陆瘸子手里了,老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想活也活不成啊,死,是肯定要死的,至于能不能死个痛快,就看你的态度了。老子可告诉你,在你死之前,你狗日的必须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得好,把问题说清楚了,老子就会给你个痛快的,如若不然,老子就让你狗日的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卢锦程仍然嘴硬道:“王八蛋,老子死都不怕,老子还怕你个球啊!狗日的,有什么招数你就使出来吧,千刀万剐,老子不怕!来吧,王八蛋,动刀子吧!”
“好,有种。那好,那我倒要看看咱们今天究竟谁是老子,谁是狗日的王八蛋。就你这花花公子,老子都不用动刀子,老子嫌你的血脏。”陆一焜说到这里,就转头对身边的侦查大队第一小队队长徐必成道:“去,弄一盆水来,先让这狗日的尝尝水的滋味。”不一会儿,徐必成就拿来了一个木盆,又倒进了近一盆水,然后,徐必成和陈天云也就将卢锦程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一开始,卢锦程还拼命挣扎,浑身扭动,不肯喝水,不过被陈天云在他腰上挠了两下痒痒后,水盆里也就冒起了泡泡,卢锦程也就不挣扎了。渐渐地,卢锦程的身体也就软下去了,水盆里也不冒泡泡了,卢锦程的身体也一动不动了。直到这时,陆一焜这才让徐必成把卢锦程的脑袋拉出了水盆。
卢锦程的脑袋被拉出水盆后,便软软的耷拉着,毫无反应,肚皮也变得圆鼓鼓的,仿佛蛤蟆,徐必成这时也就在卢锦程的肚皮上击沙包一样击了两拳,卢锦程这才吐出一串水来,这才咳嗽起来。卢锦程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喘着粗气哭着道:“狗日的,吃不消,吃不消了,肚子涨得受不了,陆瘸子,你狗日的一下子弄死我吧。”
陈天云道:“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了?”
“回你妈的蛋,有本事杀了我,杀了老子啊!”
陆一焜道:“不用跟他废话,这狗日的是水还没有喝够,让他喝,喝够了再跟他说话。”
卢锦程一听这话,就立即惊叫道:“别……”但是脑袋却被陈天云和徐必成又按进了水盆里。
一开始,卢锦程仍然不肯喝,被徐必成一挠痒痒,就又不得不喝起来了。这一次,直到让卢锦程把肚子喝得跟西瓜一样,人也一动不动了,才被拉出水盆。这次卢锦程的脑袋被拉出水盆后,可就跟茄子一样耷拉在胸前一动不动了,不过被徐必成在他肚子上擂过几拳后,卢锦程也就又吐起来了;吐过一阵子水后,卢锦程也就又醒过来了。卢锦程一醒来,也就喘着气道:“我的娘唉,受不了,受不了了,肚子要炸。陆瘸子,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陆一焜道:“怎么样,怂了,愿意说了?狗日的,谁是老子,谁是狗日的王八蛋啊?”
卢锦程喘着粗气哭着道:“服了,服了,我是、我是他妈的、狗日的王八蛋,行了吧?”
陆一焜道:“那好,那我就问问你,你把何济桓弄哪儿去了?”
卢锦程又喘息了一阵子才道:“你问何济桓干什么,他不是你们的叛徒吗,你们当年的暴动秘密,不就是他告诉我的吗。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你们不会是还想救他吧?”
“就是因为他叛变了,我们才要找他。他出卖了我们的暴动计划,让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的同志,我们能放过他吗?”
“噢,是为这个呀,那倒早说呀,我也巴不得找到他呢。那狗日的,逃跑了,我也一直在找他呢。”
“逃跑了!”陆一焜大惊,同时立即道,“什么时候逃跑的?怎么逃跑的?”
“早逃跑了,早在那年你们暴动的那天夜里,那狗日的就逃跑了。是、是我的一个卫兵把他放跑的。”
陆一焜不禁惊讶道:“噢,你的卫兵?那你的这个卫兵为什么要放跑何济桓,他叫什么,他们是什么关系?”
卢锦程不禁哭了,并且哭道:“我他妈的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放跑何济桓,还放跑了他的老婆孩子。我也不知道那王八蛋跟何济桓是什么关系,为此,我还派人特地去他老家查过,却什么也没能查得出来。”
陆一焜疑惑道:“你狗日的不是挺会审讯的吗,你不是还挺会用刑的吗,你狗日的不还挺会砸手指的吗,你就没有审审他?”
“审了。也不知道那狗日的那天是中了什么邪,我审了他半天,那王八蛋居然说,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何济桓。不过,据我所查,那狗日的还确实根本就不认识何济桓。我问他为什么要放跑何济桓,我问他何济桓去了哪里,他居然都说不知道。那狗日的对我本来还是挺忠诚的,还是个副班长。”
“他叫什么名字?”
“丁学思。”
“那这个丁学思后来你是怎么处理的?这人现在在哪儿?”
“让我毙了。那天夜里,先是我的那个疯妹子放跑了一个小共产党,一个小王八蛋林曦临,我他妈的都气坏了。当时又正是丁学思当班站岗,那王八蛋发现林曦临逃跑了却不仅没有呼叫、没有去追去抓,反而还趁机支走了身边的人把何济桓一家三口也放跑了,我能不枪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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