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日发生在范文正公大街跟崇文街交汇处的大爆炸,松下慧代子虽然多处受伤,不过伤情却并不严重,主要受伤处也就只是右边胳膊上被扎进了一块弹片,右腮上被弹片划掉了一块。胳膊上的伤她倒无所谓,把弹片取出来也就行了;腮帮子上被划掉了一块却让她非常伤心,毕竟是破相了,而且还会留下终生的伤疤,为此,松下慧代子还痛苦得关上了病房的门偷偷地哭了好几回。而且,她的得力助手薛琳琳在大爆炸中被炸死了,还有一直鞍前马后跟着她的大熊正南和小野一郎以及小野一郎也在这次大爆炸中死了;尤其还有、虽然自以为是好为人师让人讨厌,但却确是腹有经纶颇有计谋能够为她出谋划策的渡边四郎也死了,这也让她不免伤心。
不过,伤心归伤心,但是这个女人却接受过日本特工学校的特别训练和日本****规范化的严格教育,却具有特别坚强的毅力,为了他们所谓的大日本帝国的国家利益,为了效忠他们的天皇,她却可以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她却愿意付出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体和生命。
这几天,松下惠代子的特工总部又为她派来了一个名叫岗村四郎的新助手。岗村四郎是一个年轻帅气的中尉,而且跟松下惠代子还是毕业于同一所特工学校,所以两人虽然见面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人却一见如故,见面就很投缘。岗村四郎对松下惠代子不仅非常谦恭,此人却还挺有军人素质,松下惠代子也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中尉,这几天岗村四郎也就几乎是形影不离地陪在松下惠代子的身边。
爱情的力量常常是不可思议的,有了爱情的滋润,松下惠代子的身体恢复得也就超乎寻常的好。这天上午,松下惠代子的心情格外的好,在这种情况下,岗村四郎也就把横岛次仁联队长和他率领的日伪军已经结束了9.21大扫荡回到了县城的情况告诉了松下惠代子。那知当松下惠代子一听说南浦信男旅团长亲自率领指挥的这次偷袭芦长地区的9.21大扫荡、大围剿的重大行动,又是因为战前泄漏了情报,这场大扫荡大围剿又没能消灭谭维藩陈慎思的部队和陆一焜丁溪桥胡石庵率领的共党芦湾游击队;尤其是谭维藩陈慎思的部队和共产党的游击队不仅全都提前转移了,而且还转移到了海邗县的五坝乡联合布置了一个埋伏,还把前来参加这次大扫荡后返回东坛县的龟井次郎大队和曹国辉率领的一个团的皇协军全部包了饺子,彻底消灭了。松下慧代子一得知这个情况,松下惠代子在医院里也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并且立即就要求医生让她提前出院,尽管医生没有同意,但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强行出了医院,而且一出院就急匆匆地直奔横岛次仁的司令部去了。
松下慧代子带着岗村四郎和小村次郎等人来到横岛次仁的司令部时,腮帮子上仍然包着一块近乎口罩大的纱布,就仿佛口罩带偏了,样子不免有点滑稽,让横岛次仁和峙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看了不免想笑。而且此时,刚刚在此汇报工作的几位日伪军军官又恰巧全都走了,肖林峰也去向许其深传达横岛次仁的任命去了,横岛次仁的办公室里现在也就只剩下了横岛次仁和峙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三人。松下惠代子的助手岗村四郎和小村次郎自也都留在横岛次仁的司令部门外候着。
松下惠代子见横岛次仁的办公室里现在只有横岛次仁和寺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这三个老熟人,这位特高课课长这时也就毫不顾忌地对横岛次仁和寺内介辰还有茅岗一郎大声道:“卑职一直认为,肖林峰就是一个共产党,可是你们就是不信,怎么样,这次9.21大扫荡又吃了他的大苦头了吧?告诉你们,现在我可以断定,这次向谭维藩陈慎思的部队和那个陆瘸子率领的芦湾共党游击队透漏我军大扫荡消息的人,不是别人,也一定还是肖林峰,所以这一次,卑职一定要对肖林峰进行逮捕和审查。”
对于松下慧代子的这种毫无依据的说法和毫无道理的要求,横岛次仁自不会认同。横岛次仁仍然是四平八稳地微笑着道:“你逮捕肖林峰当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不能总是认为他是共党,你总得拿出一点可以证明他是共党的证据吧,哪怕是一点点证据,你总不能毫无证据仅凭臆想,仅凭头脑一热就抓人吧。不过,请你千万不要再说又是你的那个什么第六感觉,第六感觉那玩意儿不能作数。”
松下慧代子本来就是想说这是她的第六感觉,现在这话被横岛次仁堵住了,便不好说了。松下慧代子当然也是通过听取下面的汇报综合分析得出的这种感觉,但是那些综合因素又不大容易说得清楚,也算不得证据,有些情况她还不愿意说,结果松下惠代子也就只是道:“那你们说,炸毁我军电讯监测车的葛牧云是不是共产党?”
横岛次仁仍然是耐心地道:“即便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无论葛牧云是共党还是军统,这也不能证明肖林峰就是共党啊。”
但是松下惠代子却仍然强词夺理道:“我可以确定无误地告诉你们,葛牧云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共产党。那么,既然葛牧云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共产党,那我就再问问你们,知乎书店的那两个女人是不是也是货真价实的共产党?”
横岛次仁仍然微笑道:“你还是没有说到问题的实质上吗,即便知乎书店的人都是共产党,也还是不能证明肖林峰就是共产党吗。”
松下慧代子继续强词夺理道:“告诉你们,现在我已经查明,不仅葛牧云和知乎书店的那两个女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共产党,知乎书店还确确实实就是共产党地下党在陆口的联络站。那么,既然知乎书店就是共产党的陆口地下党的联络站,肖林峰又多次甚至是经常去知乎书店,经常跟葛牧云他们接头联系,这怎么就不能证明肖林峰就是共产党呢?”
横岛次仁仍然摇摇头道:“松下君,你还是没有说到问题的点子上吗,你这不还是推论吗?请问松下君,你有能够证明肖林峰就是共党的直接证据吗,你能拿得出哪怕是一点点肖林峰是共党的直接证据吗?”
松下惠代子没法说了。
峙内介辰这时也道:“知乎书店即便是共党的联络站,共产党窝点,那它不也还是一个卖书的书店吗,它不也还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去的公众场合吗,你说是不是?你总不能说去过知乎书店的人,跟葛牧云有过接触的人,就一定都是共产党吧?去过知乎书店的人多得很吗,有买书的,也有没有买书的,你说是不是?肖林峰喜欢买书,这谁都知道;葛牧云又是个卖书的,肖林峰多次去过知乎书店,他跟葛牧云有过多次接触或者说话多一点,这也不是说不通吗。如果松下君仅仅以此推论就说肖林峰就一定是共党,这就未免过于牵强了,这样的说法好像不能成立、无法成立吗。”
松下慧代子着急道:“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一次大扫荡开始之前,这个肖林峰就去过知乎书店,你们总不能说,这又是巧合吧?所以我可以断定,这次我军大扫荡的消息,就是肖林峰通过知乎书店透露給谭维藩陈慎思和陆瘸子的共党游击队的。”
横道次仁仍然微笑着摇摇头道:“知乎书店你们不是已经查抄过了吗,你们不是没能找到证据吗。”
松下惠代子气急败坏道:“证据,证据,要不是在那天的那个关键的时刻共党搞的这个大爆炸,我们的证据就拿到手了。知乎书店的那几个女共党那天离开知乎书店时,就随身携带着一个大皮箱;而且她们到了范文正公大街跟崇文街的交汇处后,也还有人看到了那个老太婆坐在那个大皮箱上,可是大爆炸后,就找不到那个老太婆和大皮箱了。现在只有抓了肖林峰进行审讯,我们才有可能找到证据。”
横岛次仁这时却道:“那天肖林峰不是没在陆口吗,他不是跟我们一起参加大扫荡大围剿去了吗,这跟肖林峰又怎么扯得上呢?”
松下惠代子道:“就在大军出发之前,肖林峰就去过知乎书店。”
“松下君,那个时候肖林峰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横岛次仁仍然心平气和道。
寺内介辰这时也道:“这一点我们好像应该比你知道,你以为就你重视这个人吗,我们就不重视这个人、就不知道采取措施、就毫无防备吗?跟你实话说吧,我军出发的那天,即便是到了这次大扫荡我们大军出发之时,我们也没有向肖林峰通报大军的行动消息,包括茅岗一郎君和横桥一郎君,他们也一无所知,不信你问问茅岗君。实话告诉你吧,即便是到了我们的大军都集合出发了,肖林峰也并不知道我们大军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而且他也连问都没有问,他对这次行动也仍然是毫不知情,他也只是随军行动。那我就要问问你了,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我军这次行动的信息,他又怎么泄漏这次行动的情报呢?”
冒圭塘、也就是茅岗一郎这时也道:“松下君,实话跟你说吧,正如寺内长官所说,我也是直到大军出发之后,寺内长官告诉我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和任务,我才知道这次大扫荡大围剿的联合行动的。并且我还要告诉你,肖林峰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监视之下呢,跟你实话说吧,我们也安排有专人一直在监视着肖林峰的一举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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