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总在想一个问题,是否该将你们忘记……”
顾森西日记
8月的上海总是令人感到烦躁与闷热,形形色色的人们快速地来回穿梭着,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为了获得存在而努力着。
这是顾森湘自杀后的第2个月。夕阳如残血般,染红了整片天空。
晚饭一如既往地开始,森西母像往常一样,盛了4碗饭放在桌上,这是永远不变的画面,唯一变得就是永远的空着一张位置。森西母吃饭前总是一副神情呆滞的样子,总是靠这父亲的一次次地敲击,“怎么还不吃?”
“哦”,森西母应了一声,随口说道:“我在等森湘回来。”
世界开始慢慢地静了下来,很静,很静,甚至是你那微弱地心跳,也会在瞬间放大,放大。
而这时森西与他的父亲总是低着头,小心的把饭吃掉,收拾掉碗筷,步入自己的房间。
森西躺在床上发呆着看着那天花板,渐渐地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了上来,从眼角开始泛滥。
厨房里始终回荡着,微波炉那令人沉闷的声音。
这是森西的父亲第6次将饭菜放进微波炉里了。
“你总要吃点东西了吧”
“森湘是不会回来了”
森西母一言不发地看着门口
“你这样等有用吗?”
“你这样等你能把……”
还没说完,森西的父亲就感觉脸上灼热的疼痛,森西母便开始大哭起来,“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像是在上演着一场场的无比精彩的肥皂剧。并且真实的上演着就在离自己只有一个房间的距离。
“如果在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也要变成我妈那样子啊!”
顾森西日记
有时候还是会不经意的来到那个弄堂里,看着那永远都不会亮起灯光的屋内,某名地就开始哭了起来。
高三入学后,顾森西在也没有和人交往,那些是被学妹花了一个夜晚精心想好的表白,也被他渐渐面无表情地斯成碎片,还有很多很多,不过应该无关紧要了吧。
或许环境真的可以让你改变的体无完肤,甚至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吞噬着你,伴随着山崩地裂,地震火山,亦或者更严重的板块的分离,只不过这一切是无声的罢了。所以才会感觉不到吧。
放学后,顾森西独自一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正好碰见迎面过来的唐小米,唐小米把头一抬,就看到一双眼睛在对视着她,“你干嘛,不要老盯着人家看啊”唐小米还是以前那身耀眼的打扮,头上的巨大红色蝴蝶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耀眼。
“没什么,听说你很喜欢齐铭。”平静的提问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不过这也不算提问吧,不用“你很喜欢齐铭吗?”也不用“你喜不喜欢齐铭?”而是用那最直接的“你很喜欢齐铭”
“怎么了?”唐小米开始变的紧张起来
“他这么久没来上课,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依旧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语言。
过了很久,两人就在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这幽长的隧道,像是被夕阳所照射下的雕塑一样。
最后顾森西丢下一句话,便走了。留下唐小米独自一人。
“想明白了就来找我。”
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那么的紧张了起来。
顾森西回到家后,看到仍旧是那一幅永远不会改变的画面。森西妈和以往一样准备了4双筷子,4碗饭,然后便坐在椅子上不吃饭,就那么的盯着那与外世隔绝的那扇冰冷的铁门。目光是如此呆滞。顾森西低着头向嘴里扒着饭,菜很少往饭里夹,饭扒完了就随手将旁边那碗没人吃的饭,拉到自己面前,刚要张口去吃,就被母亲大声的尖叫所停止:“你在干什么!”
“很明显,在吃饭。”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是你姐的!”很明显的感觉到森西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顾森西却将这一切视而不见
“反正都要被扔掉,扔掉了也是喂给老鼠吃,与其给老鼠吃还不如给我吃”平静的语气猜不透任何想法。
接着便是划破空气的一响,森西爸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顾森西抬起头慢慢地站了起来,叹了口气,便说:“我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说完便转身离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回忆过去是最可耻是行为,我不能变成我妈那样子”
顾森西日记
让时间到回2个月前
顾森西在打了无数个被回应是“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后,彻底的疯了,于是决定亲自去他家一趟,刚走进小区,便看见那刺眼的红色,上面那盏闪烁着红光像是死神的招摇,而与此同时那一抹惨淡的白色,有会联想到什么呢?人开始变得越聚越多,同时空气中的各种蜚语弥漫开来,有几句不小心传进了耳朵里“真是的,这家才没住几天就死人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顾森西突然感觉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便开始对身旁的草丛吐了起来,吐了差不多了,站起来后便
又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强忍着没有吐出来,那些人也早已受不了那味道,早就四散开来。还只剩那一男一女还跪在地上哭的不停,顾森西不知怎么回事开始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当他走近时。
看见了那个被白布覆盖住的只剩下那苍白的不能在苍白的脸,而那脸便是齐铭的。突然感觉天空就在那么一瞬间暗了下来。
“我头一次觉得自杀好轻松,可以将所有的不愉快的事情全都一扫而空,别人的流言蜚语,嘲笑讥讽,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带走那令人感觉到美好的一切,只要去死就可以了,你说在我们死后会达到天堂,此时看来是多么的符合实际,那么我们所生活的当下是不是该叫作“地狱”呢,把所有的痛苦全留给了别人,只要去死就可以了。
顾森西日记
上午第一节下课后,就有人告诉顾森西外面有人找。当看见的是唐小米时,顾森西把头一歪,靠近唐小米的耳边,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说:“放学后,来楼顶上等我。”
“放学后,来楼顶上等我”,唐小米想了一下,便觉得很好笑。第一次有男生让她等诶,或者更具体有男生提出让她等。
唐小米低下头,似乎想说什么,刚一张口却抬头不见顾森西了。上课铃很不适宜的响了起来,至少对唐小米来说是的。于是也只好走掉了。
一整天的时间唐小米都在幻想着和顾森西各种各样的见面方式,以及开场白和各种美好地对话,幻想了一个又一个。手指上涂满了漂亮的指甲水晶,妆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被老师点名才停止手上的动作,而被老师叫坐下去的时候。便又开始了,一切向着那美好憧憬着……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唐小米很认真的将妆弄了一遍之后,才满怀期待的往楼顶上走,却发现顾森西以经来了,只是背对着她抬着头看着那昏暗的天空
“你就是这么的跳了下去啊”顾森西心里说着……
“嗨,我来啦”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欢快的蹦了过去。
“嗯,我有件事想告诉你。”顾森西似乎是知道来的是唐小米,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顾森西!给我回头。”
顾森西把头转了过来,看见那个嘟着小嘴穿着跟打扮很像日本动漫里的**,头顶上那两个硕大粉色发夹,在空气中闪烁着粉色的光彩。总之一切的打扮可以用很卡哇伊来说明。
顾森西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毕竟这很明显的是美少女的期待嘛,只不过期待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转过来就是让我看这个的吗,哦……谢谢分享”顾森西用一种很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唐小米,唐小米有些害羞的把头扭到一旁,心里在想:“这家伙跟男的见面都这身打扮吗,不过那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啊。算了下次吧。”
“昨天干嘛那么吓人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似乎是故意叉开话题的
“我有那么吓人吗”
“额,很吓人,我还以为你让我找你是想把我那样呢。”
“如果我现在就做了,你会怎么办?”顾森西心里想着:“你好邪恶”
唐小米想了一下,笑着说:“那你要载我回家哦~”
“好吧,走,我载你。”说着便下去了,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想了一下便觉得好笑。
我载你
我宰你
我载你
我宰你
我要载你
我要宰了你
……
“可是你还没弄呢?”
“我要走了,你自己弄吧。”将手臂高举着头也不回的朝后面挥手,径直的朝车棚走去。
唐小米对着顾森西大吼:“我自己怎么弄啊。”接着便小声抱怨的说着:“你对易瑶从来都不这样的。”
顾森西将车推出车棚,转身便看见那张唐小米的脸,突然想起是要载她回家
“喂,是你要说载我的,不许反悔!”命令式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夜色真的很美哦”
唐小米把脸贴在顾森西的背上很舒服的对顾森西说。
在这充满了人事间悲欢离合的夜晚,两人的身影渐渐地被吞噬,被吞噬……
顾森西一大早起来,便接到快递公司递来的包裹。当看到“易瑶”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就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把送货的吓了一跳。
那是易瑶的三本日记,在易瑶死之前她让快递将这包裹送到顾森西手里,拖了两个月才送到。拿出其中一本,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今天那个男人给了我100块,我想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是后来我见他光着脚,为我下到池子里去捡书,那是冬天,冷的要死,我看见他出来之后腿都红了。后来我知道他没哪个意思”
读完之后,顾森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哭了出来。
“你们都如此的轻易的离我而去,却让我一个人活在这痛苦中。”
顾森西日记
顾森西开始成了唐小米的代步工具,连顾森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不想在失去了吧。那些曾经在你生命里给你带来快乐,给你带来痛苦的他们在你的深处留下了那或许永远无法都无法消失的伤疤,当你想把那些伤疤所消除时,却发现那些伤疤在你的身上越来越深,从表皮开始渗透到真皮,侵入到血管开始全身的蔓延,肆意地流动,经过心脏促使发出一次次有力而又疼痛的跳动。
有时候就是这样。
“你昨天说有事要告诉我,什么事”唐小米发短信问顾森西
过了很久,手机才震动了下,打开收件箱,打开那条短信上面只写了:“齐铭…………死了”应该是想了很久才把这个“死了”说出来了吧,唐小米看了一眼,便点了删除,确认。又想了一下,写了条短信便发出去了,看着屏幕上闪烁着顾森西,渐渐变暗……
顾森西打开手机,内容想象的和自己一样:“你要照顾我哦”
有时候顾森西在想,自己干嘛要把那个消息告诉她,是因为和齐铭是好朋友吗,还是和唐小米是好朋友呢,这个自己也说不清。
“你们走了之后,世界仍然是那副不管被我们骂了多少次,只要太阳公公一下山,明天早上太阳公公又会笑着脸面对你,让你受不了,可是你必须要面对,有时候你不愿面对的,往往是你必须要面对的。就像我开始要面对唐小米一样。”
顾森西日记
开始不停的一起吃饭,顾森西一开始很不习惯有女孩跟他坐在一块吃饭,独自吃完后,连等人家也不等就走掉了。
“干嘛不等我啊,有什么急事啊?”唐小米从后面冲了上来
“啊”,顾森西被后面冲上来的唐小米吓了一跳。
“莫非是第一次陪女生吃饭?”唐小米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顾森西。
“不是啊。”顾森西往前走着。
“那你吃饭时干嘛头都不抬一下啊。”唐小米抱怨的说道
顾森西突然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下对唐小米说到:“除了我姐,你是第一个和我吃饭的。”
“那,你就没和易瑶吃过饭?”唐小米笑嘻嘻地问着顾森西。
“她啊,整天被齐铭占据着,我那敢啊。”顾森西也笑嘻嘻地对唐小米说着。
“这样就好,以后只准和我吃饭,不准和其他女生吃饭!”唐小米看着顾森西,觉得脸开始有点发热起来,不过还是盯着顾森西。看的顾森西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一直“是,是,是”的答应着。
“那你不准反悔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唐小米说完便先走了,此时唐小米觉得自己就像那些言情小说的女主角一样。
就这样顾森西每天便等在唐小米的楼下,跟她一起吃饭。
“这样是不是很好呢,已经开始快要忘记你们了呢,不过只要看l这个我就永远的不会忘记你们的。”
顾森西日记
开始每天看一篇易瑶所写的日记,成为顾森西的习惯,虽然看的经常使自己内心纠结而导致自己想哭。不过还是坚持了下去。
“那个女人一直要想至于死地似的害我,我知道她很喜欢齐铭,她以为是我抢走了齐铭,她以为齐铭喜欢我,可惜这些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被人爱过,也没想过要去爱别人。我已是有故事的女子,早已泅渡而去。我终究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想安静的渡过这一生,你们追的我太辛苦了。”顾森西躺在床上,看着那天花板,回忆起那次校园自杀事件的报道,开始联想着易瑶是以何种姿态从楼顶那么的轻易地跳了下去,虽然曾诅咒过她去死,因为她曾把自己的姐姐给害死了……
今天中午,唐小米拿了两个盒饭里面装的是准备了一个晚上的料理,来找顾森西。
“干嘛,今天不去食堂了。”看着突然来找他的唐小米,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了,因为一般都是他去找她。
“食堂的饭,那是人吃的啊~~”故意拉长了音调,“所以啊……”
“那你吃的不挺开心的吗?”还没等唐小米说完,顾森西便无心的插了一句。
唐小米赶忙解释到:“啊呀,不是的啦,人家那是跟你在一起才开心的啊。”
“其实我也挺开心的,呵呵。”顾森西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唐小米……
两人在一起互相看着对方,对视了很久。顾森西首先受不了这凝重的气氛,败了下阵来,咽了口唾沫问道:“怎么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