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也是以安静的秋日清晨开始的。
按照圣堂的城防计划,扎克被安排在了城北的城门与塔楼区域进行作战指挥。“骑士王万岁!长官,瓦兰登第三防卫营向您报到!”扎克刚刚到达岗哨门前,有一位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向他敬礼。“好的,谢谢你。”扎克回礼道。“在下罗德,瓦兰登第三防卫营指挥骑士!”年轻的军官如此说道。扎克看了看岗哨的设施和在场的执勤士兵,说:“放松,先生们,我们不用如此正式。”他扶着年轻人的肩膀上,“这里的具体是怎么样的?”“是,长官,”年轻人有些意外,“我第三防卫营有800名士兵,其中包括我在内的骑士共有50人,今年执勤100人”,他又转身指着岗哨附近的设备说:“火炮有5门,蒸汽弩机有15座,弹药充足,足够使用两个星期!”“好的,谢谢你,今天可以解散了。”扎克说着,看看他们,若有所思。“呃……解散吗?”罗德以为自己听错了。“是的,明天一早请集合第三防卫营的所有人!”扎克十分肯定地回答了年轻的军官。“明白!骑士王万岁!”罗德答道。
瓦兰登城是一座中型城市,根据规定拥有常备军6000名,而由于战时收拢防守的命令,现有防卫军约9000人,其中多出的那部分人都是瓦兰登城周边镇子上的治安官及其麾下部队。尽管周边镇子的部队人员数量不多,但是由于镇子都是以作为军事侦查来建设布置的,所以其单兵能力并不逊色,甚至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老兵。虽然很久没有发生过战争,但是王国经常会下达城市周边侦查的任务。这些士兵在执行任务时,经常会遇到山贼或者强盗团体,常会有小规模的冲突。于是,经过常年累月的实战积累,这些驻镇的士兵,都变成了经验丰富的老兵。按照瓦兰登白炎圣堂的部署,由镇子的驻兵集结组成的队伍被分成了两支队伍:一队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作为侦查部队在瓦兰登城周边进行敌情探索;另一队是稍微晚一些入伍的士兵,他们则和瓦兰登城白炎圣堂的守卫们一起去防守城中心。尽管9000人的兵员部署绝不是薄弱的武装力量,但是对于目前的敌情分析结果来看,这些还远远不够。因为在此之前陷落的白帝城是王国中规模数一数二的大型城市,其拥有守军约5万人,更不用说之后的两座军事要塞。这几处陷入山帝国手中的地区的总兵力累积超过了10万人,无论如何,这都是瓦兰登目前的实力遥不可及的程度。可是,长久以来松弛的大环境,却让人们的情绪并没有那么急迫。于是,瓦兰登城中的集市依旧热闹,夜晚依旧平静。
城中的人们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并不在意,他们仍旧过着以往平静快乐的生活,这让扎克感到很不安。事实上,参加城防的军官们内心非常清楚当下的严峻形势。在城防战前会议的时候,来自骑士王国的讯息就已经绷紧了在场每一位治安官的精神,因为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到即将发生灾难。但是这些情况,是由瓦兰登的军官与神职人员保密的,所以居民们是无法得知,也无法想象那恐怖的场面的到来。于是,他们只能继续沉湎安乐。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可是秋风依旧很温暖,看不出萧索的样子。瓦兰登城外田地里饱满的麦子,都已经颗粒饱满,沉甸甸地低着头,仿佛在等待被收割似的。金黄色的田野,本来已经迎来了热闹的秋收。可惜,如今那里却空无一人。
瓦兰登城内,避难到城中的农夫们开始焦虑起来。原本,在快乐地收获季节里,他们可以收割到春夏时节辛勤耕耘后的喜悦果实,并在此以后,举办热闹的大会,与熟悉的邻居们一起庆祝这美好的一年。然而,如今,却没有机会了。庄家浪费在了田地里,庆祝大会也将无期相至。于是,秋天的美好一去不返,而即将来到的冬天,又不知道能如何度过,更何况,传闻中彼方的敌方大军,也不知道何时来袭。与城中的阶级不同,这些农夫和镇子上的人是靠城外的辛勤劳动而糊口的普通人。他们没有显赫的身世,或者庞大的家系;其中的绝大部分人也都没有接受过足够的教育,更不用说什么骑士荣誉。于是,很快,镇民之间的骚动开始了,并且逐渐蔓延,慢慢地,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去找本镇的治安官和神父商量秋收的事情。面对骚动的民心,圣会的神父和镇上的治安官并没有什么办法。因此,消息一直被送到圣堂神父鲍森那里。三天后,鲍森经过和瓦兰登城的治安官撒克逊的反复讨论后,决定:瓦兰登城将负担城中所有居民的日常生活所需要的配给。这一下,就给了所有人一颗定心丸。很快,镇民的集会慢慢散开,他们也开始了散漫的生活。
尽管瓦兰登城的治理者向人们承诺了,他们将负责满足所有人的日常需求,但是由于长久以来松散的生活方式和缓慢的生活节奏,其城仓库内和市场的库存没有积累足够的战备物资,因此并不能在战时坚持太久。于是,在神父鲍森的再三考虑之下,他决定:由镇子所属的治安官组织镇子上的部分农夫去收获其田地上和镇子中的所剩物资,以此来确保物资可以长时间地供给瓦兰登城内的所有人。于是,理所当然地,扎克带着一些年轻能干的年轻人返回安宁镇,进行物资的收集与运输。与此同时,为了保护物资的安全,撒克逊也下令,将调取100人的小队进行配合协同。之后,忙碌的采集计划开始了。尽管,上层的命令在敌袭之前,加急收获镇子上的各种物资,但是因为自从迁入瓦兰登城以来,人们仍然还没有获得敌人部队的任何消息,所以大家还是满不在乎,慢悠悠的做着手头儿的工作。
一开始,当年轻的镇民回到自己的家园的时候,他们还在加紧集中并向城中运送着物资,但很快,几天下来后,他们看着天气依旧秋风送爽,再加上根本没有敌人袭来的样子,原本紧张的工作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原先下令七天的采集时间,根据当地缓慢的工作进展情况,被不断延长。扎克治下的安宁镇也不例外,甚至有些瓦兰登城中的镇民,也开始成群结队地跑回镇子,回到了以前生活的样子。一如既往的生活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好的征兆。和其他人一样,扎克心中的不安也慢慢消散了。面对如此松散的状况,信使麦克斯韦非常地不满,因为根据王国传递的消息和重视程度,恰恰说明了情况的危机程度,但是似乎除了他,没有人如此的认真对待。反而大家都是敷衍了事,一盘散沙,甚至包括了瓦兰登城的治安官撒克逊。尽管麦克斯韦不断重申问题的严重性,但是除了神父鲍森偶尔会露出不安的表情,没有人想听他说什么。虽然他身居高位,但其他人对他也只是表达了基本的礼节。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反应。
终于,麦克斯韦实在是无法忍受大家如今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的漠视。这天,他兴冲冲地去找治安官撒克逊。
“撒克逊先生!”麦克斯韦高声叫道,甚至连门也没敲,就径直闯入治安官的办公室。治安官撒克逊正在喂自己道灰色折耳猫,被麦克斯韦的喊声吓了一跳。“您好大的官威啊,”撒克逊不满地讥讽道,“想不到王国里身居高位的大人们是这样的做法。”“实在抱歉,治安官先生,”麦克斯韦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的无礼便道歉。虽然自己是高军阶的骑士,但是毕竟,他身处他乡,照理应当尊重治理地方的长官。“我没有恶意,但是我认为现在的形势非常的紧张”,麦克斯韦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这些返乡收获采集的人们的工作进展过于的缓慢,这个非常不利于我们目前的防御准备,更何况支援这里的部队还没有抵达,而且。。。”“而且目前仍然没有山帝国进军的消息。”撒克逊幽幽地说道。麦克斯韦愣了一下,应声道:“是的,所以我们更应小心!”
“信使大人”,撒克逊无精打采地说道:“您说的非常对,我们现在的确没有敌军的消息,但是这已经快要两周了,但是半点儿情况都没有出现,连返回的侦查斥候也没一星半点儿他们的消息。这看起来,并没有您所说的‘危机’啊?”他的手却仍旧在摸着那只折耳猫。“所以我们才要。。。”麦克斯韦辩解道。“所以,我们马上就可以等到第七骑士团的援军了”,撒克逊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让我来告诉您,该怎么办。等到第七骑士团到达以后,我们自然可以准备好所谓的防御准备了。事实上,我觉得这都没有必要。第七骑士团的部队非常庞大,更何况之前的战斗里,对方也肯定是损兵折将,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面对我们的援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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