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视角再次回到检察院审讯室里面。
田正民蔫头耷拉脑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一样,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烟火气息。
吴永然和曾力平先后走进审讯室,扭头瞥了眼无精打的田正民,接着大步走向他对面的审讯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曾力平给吴永然递上支烟,吴永然接过后叼在嘴上点燃了,猛地吸了一口,两道火龙似的烟柱在鼻孔中急速喷出。
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说道:“田正民,你思考的怎么样了?我再提醒你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两个礼拜前,你的银行账户内,突然存进去一笔三万元的款项,这你怎么解释?你不要告诉我,这笔钱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正好砸在你田正民的头上。你参加工作才几年?不过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吧?每个月的工资收入是多少?三百七十六块两毛五。你老实交代,这笔钱到底怎么来的?在引进大华集团的项目中,你做过什么违法党纪国法的事情?”吴永然扬起了手中的纸条。
田正民看了一眼,和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一模一样,纪委的工作做得真是太细致了,连自己的工资条都被他们弄过来当成是证明自己收受贿赂的佐证,说他们的工作做的不细致都不行。
试探、恐吓加威胁,这是政法系统内干部们审讯犯罪嫌疑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屡试不爽!如果将这些方法编纂成一本书,田正民相信,是完全可以写出一本官场三十六计来的。
摇头笑了笑,田正民直视着吴永然凛冽的目光说:“吴书记,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如何通过局财务人员拿到我工资条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笔钱的来历,是,两个礼拜前,一笔三万元的款项打入到我的工资折中,但这笔钱是我父母早就准备好给我买房子的钱,并且,房子已经看好了,就在鑫苑国际住宅小区,定金我都已经缴纳了,如果你们不信,完全可以去调查嘛,硬要说我收受贿赂,我实在是不服气!哦,对了,那三万块钱是我母亲在农村信用社转过来的,你们调查的话,可以去龙源镇农信查。”
曾力平见田正民仍然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气恼的拍响了桌子:“放肆!调不调查,是你田正民说了算的吗?我们如何办案,用得着你来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法?大华集团把现金送给你父母,然后再由你父母通过转账的形式汇给你,这种手法太常见了!田正民,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说!你和王可峰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联?你有没有接受过他赠与你的钱物?除了你之外,通过你的手,他还贿赂过哪些人?我告诉你,不要逼我对你上手段,撕破了脸皮,受罪的是你!”
田正民不为所动,抬起头来看着暴怒的曾力平,淡然道:“你是在威胁我吗?还是在诱供?”
曾力平被田正民不服气的话语刺激的眼冒金光,呼的站起来,两个大步就来到田正民跟前,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右手握成拳头,奔着田正民的小腹狠狠砸了一拳,然后使劲将他推到在椅子上。
惯性使得田正民在往后倒的过程中失去了平衡,屁股和椅子接触后,后背和生铁椅背接触后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他感到五脏六腑被曾力平一拳头打得搅动起来,一抽抽的疼,他呲牙咧嘴的怒视着曾力平,嘶哑的喊道:“姓曾的,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我说过,老子不是犯罪嫌疑人!我是来配合你们调查的,你没有权利对我滥用私刑!有种的你就把老子打死,否则,老子发誓,一定要告的你牢底坐穿!”
“他妈的,我让你小子嘴硬!”曾力平听完田正民威胁的话,更是愤怒到心头一阵火大,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顾及什么办案纪律了,再一次把田正民提起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不由分说,硕大的拳头雨点般砸落在田正民身上。
吴永然大惊失色,这时候两个人耍起来,会给案件的审讯进程带来相当大的被动,他黑着脸走上前来,一把将骑在田正民身上的曾力平推翻在地,怒喝道:“老曾,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虽然十分愿意看到田正民被曾力平摧残,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种对身体的摧残是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的,也许田正民被曾力平打一顿就会因为受不了疼痛而主动交代问题,但是,他如果继续咬着牙不说的话,这种对身体的打击反而会成为田正民出去后反戈一击的最有利证据,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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