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到吗?”在那个响指过后,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但左式知道,他就在公交车上。
“当然。”
左式转回身,看见一张介于东方与西方的英俊面孔,他正站在血洼里,而上面的涟漪也不再圈圈荡开。
他对左式挑起一抹微笑,冲左式左手置胸,优雅绅士鞠了一躬。他笑道:“很高兴为你进行此次‘改变性如果事件’。”
左式看了眼双目涣散的孟采湘,她脖子上的刀伤很深了,使得她脸色惨白如纸,整张脸脆弱如同琉璃,我见犹怜。那脖子下涌出的血像是一张薄薄的鲜红丝巾。
“怎么改变?将时间倒流?”左式眯起了眼睛,道。
“哦不不不,将刚才发生的事‘合理化’即可。”
“合理化?”左式下意识皱起眉头,开始思考。
“当一个胶卷摄影师不满意其中胶卷的一段作品时,他会做的是将其剪掉,然后重拍或是接上备份胶卷,而我们所用的这把剪刀的名字就叫作‘合理化’。“
“是将他们的记忆删除吗?”
“非也。我们重拍,回到你刚好可以阻止他偷窃的时间点上,满足你想要的结果。”
“那不就是时空倒流吗?”左式开始不耐烦起来。
“是‘剪掉’。你会在那个时间点上‘醒来’,因为此次的合理化是——把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变为梦境。”
“如若我没有找你会怎么样?”左式用力的抿住了嘴唇。
“这一切将是现实,继续进行下去。”
“那么就意味着这里发生的事情不是个梦,怎么可能用我的主观视角来影响整个客观的世界?这简直荒谬。”左式开始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恐怖的骗局之中,如同缸中之脑的骗局。左式从来不相信会有什么天赐的光环降临到自己身上,他对此人的怀疑成倍增加。
“你不曾知道真正的世界,怎么就会觉得没有主观就是客观的可能性?汝非鱼怎知鱼,左式?”
“汝非余怎知余不知鱼。”左式咬牙切齿的道。他一直有着一套不坚定,却又有在信任的世界观存在,那就是命运和死亡一样,我们都不能逃脱它们的掌控之中。
“事已至此……不是吗?由你决定。”男人似对此事已毫不在意。
“那这样我就能随意地杀人犯法,行乐逍遥,只要让你打个响指,你就会告诉我这些都可以是不付代价的梦?”左式已经在找机会给这个人的脸上来一拳了。
“不过我建议这种事情还是少做的为上……当然,如果你想发泄一下心里的欲望本性也不是不行。但是会在此时已判定的现实中产生一个‘烙印’,也就是说,你曾经做过的事就成为了一个隐藏事件,会有另一个人在现实中重复完成,以……”男人伸出一只手做着辅助性解释动作,当他说出来时神色一亮,“以……以维持各基点平衡。”
左式一愣,回忆起大年夜的那一天,这个男人给自己展示的“如果死亡事件”,称其为“以梦为基点的草稿剧本”,然后在现实中,自己又经历了和所谓的“梦”中一模一样的事情。
按这个男人的逻辑来看,自己曾经死了但又没有死,这个“几率性如果事件”就存在了一个大前提,即为“自己从死到生”的“改变性如果事件”。
这就意味着有可能——“有个男孩被割喉死亡然后引起社会关注,最后传染瘟疫”的事件,将会变为一个“烙印”,发生在以后的某个人身上,某个时间点里。
果然,不可能会没有一丝后果与代价……可也不能全信了他的话。左式脸色阴晦的思考着。
“但是,这种烙印现象仅会出现在‘可烙印’的改变性如果事件中,可别把我当作收命的地府阎王爷了。憋着那么久才被你叫出来一次,真是叫人惨惨戚戚悲悲切切,有苦也难言。”男人形体一变,变作孟采湘坐地哭泣的模样。
“变来变去的……我忍你很久了!”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左式身旁,他扔出了手上咬了一半的大苹果,砸向她。
“孟采湘”如同变脸的收回梨花带雨的哭相,白白的手掌一张便接住了那个苹果,然后……她大大的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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