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一呀更儿里啊,月儿圆呐…”
昏黄的路灯下,张言之手里一边把玩着钥匙环一边往家走,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现在已经很晚了,大街上连条狗都没有,安静的只能听到张言之甩钥匙环时,发出的哗啦哗啦声。
单元门上贴着神荼和郁垒两位门神,他们手持祥云莲花宝剑,身着飘带铠甲。虽然因为成日风吹日晒显得有些模糊,却依然能想象到昔日气派的样子。
“神荼、郁垒我下班了,你们也辛苦啦,晚安。”
张言之和门神道过晚安后就准备上楼睡觉了。
这是他的日常。张言之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俗称话痨。不让他吃饭都可以,就是不说话不行。不过,虽然张言之爱说话,但是从来不打听别人的隐私,也不传播别人的私事,所以到也不讨人厌烦。
清冷的月光从窗子洒落,一同溜进来的还有夏夜独有的虫鸣。
张言之顺着楼梯往上走,他的家住在顶楼的603。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半亮不亮的闪烁着,最终在张言之到达三楼的时候,不管怎么跺脚还是灭了。
楼道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寂静里。
张言之打开背包,掏出手电筒磕了几下,眼前的场景顿时清晰了起来。
老旧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壁上也被凌乱的小广告和油漆喷制成的电话号码占据。开门撬锁、疏通下水道、黄色广告...能播的不能播的全都有。
随着张言之往上走,灯光也跟着摇摇晃晃着。
灯光一晃,照亮了角落里粗大的管子。
管子上积满了灰尘,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管子外面套的红色胶皮早已开胶,露出了里面显得有些陈旧的管子。杂乱的电线缠绕在管子上,显得有些可怖。
张言之不经意间的扫了一眼,视线却顿住了。
管子后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一抹黑色的影子映在管子身后的墙壁上,依稀透出了一些模糊的人影轮廓。
张言之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再把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时,却发现管子后面除了斑驳的墙体和久积的灰尘以外,什么都没有。
张言之失笑,心道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估计是最近下班太晚,累的都出幻觉了。
张言之继续往上走,往常几分钟就能到达的路程这次却显得格外的漫长。
窗外的虫鸣不知道何时消失了,寂静的只能听到张言之自己的脚步声。
踏、踏、踏...张言之心里发毛,不禁哼起了刚才的小调来。
“二呀更儿里啊,桂花香啊…”
张言之一边数着阶梯一边机械的浏览着楼梯上的广告,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7、8、9...!?”
张言之停住了,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裙摆。
张言之僵硬的抬起头,缓缓将视线移了上去。
在离他不远处的楼梯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戴着红盖头的女人。
随着手电筒光的照射,张言之清晰的看到了盖头上绣着的金丝百合纹样。
张言之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竖起,他感觉一股股的凉气顺着他的裤子往上钻,最终直入天灵盖里。
张言之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就往楼下跑。身后,是红嫁衣女人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
“小郎君,你往哪里去啊?”
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却好似炸雷一般。
“姐姐,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郎君,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张言之一边回答着红嫁衣女人的话一边加紧脚步往下跑。他不敢回头,生怕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身后,红嫁衣女人那惊悚的笑声传来,忽远忽近。
张言之一惊,想要加快脚步,却因为太过着急脚下踩空,就这样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张言之来不及做什么,只好护住脑袋,心里祈祷着别把自己磕成一个智障。
可能是因为张言之的祈祷灵验了的缘故,他竟然除了胳膊有些疼痛以外,并无什么大碍。
张言之顺利的滚到了一楼,赶忙爬起来向着楼外跑。
现在明明已经很晚了,外面的天气却呈现出了黄昏之感。泛黄的天空和昏黄的街灯交杂在一起,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一片大雾顺着街道的另一边飘来,能见度突然变得很低。
整个城市寂静无比,只能听到张言之疯狂向前奔跑时发出来的脚步声。
“救命!救命!有人吗?着火了!抢劫了!吴彦祖来了大家快出来看看呐!”张言之用各种方法大声呼救着。
可惜,整个城市竟如同死了一般,除了一片死寂还是死寂。
“小郎君,和我走吧~和我走吧~”
红嫁衣女人飘了过来,围绕张言之转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