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
满天遍野的火光从那无数艘巨龙般的战舰上散发出来,炽热的火炬让夜空亮得宛如白昼。上万的将士们站在舰首,玄墨色的盔甲固在他们身上,折射出诸天的星辰。
站在那舰船龙头之上的是两位身着黄袍、肩批红袄的男子,他们一位抬头仰望着上方的星穹,一位则低头俯瞰着漆黑的大海。
在舰队的正前方,倒映的星光与火焰随着波浪交织在一起。浮于海水之上的,是无数只涌动的、扭曲的、不可名状的触须。那些触须有的大过参天的树木,有的则只同鱼虾一般在水上蠕动。这些触手凝在一起,构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富有生命的陆地。
陆地上站着许许多多的“人”:它们浑身布满诡异的青蓝色花纹,好像长在身上的藤蔓。在藤蔓之下是不均匀地覆盖着鳞片的皮肤。腹部的四条对称的伤痕在水中有规律的张合着,好像在不断地吸入然后吐出海水。
在黑夜之中,为首的那人双手合十,抬头凝视着那低下头的男人。他站在触手的最上端,六道修长的伤痕附在两肋之上,他合拢的双手五指之间有着一层浅浅的透明薄膜,就想蛙的蛟爪。
就在巨舰之上那人开口时,画面消失了,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下一秒,窒息感与自我意识同时出现,我被诞生于巨大的漩涡之中。那漩涡是那样的有力而声势浩大,任凭我怎样向上挣扎,最终也只是一点一点向下坠去。漩涡的最下面是眼睛:一只金黄色的巨大眼瞳,周围则是在海上所见的、无数张牙舞爪的黑色触须。
那怪物硕大的腕足搅动着海浪,把周围的一切都卷了进来——就在我要坠入漩涡的最深处之时,一只带着好像蹼一类东西的手伸了出来,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了上去。慌乱之中,我向前投去了最后一眼——那是一位长发女子……
她在说什么?在叫我吗?还是想告诉我什么事情?
快游上来,快,快
要喘不上气了
呼吸没办法
不要
不
“——啊!”
突然惊醒地我大喊了一声,迅速地翻身从床上爬起。抬头望着家里熟悉的一切和一旁一脸关切的母亲……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在海边散步吗?下一秒,轻微的疼痛感顺着神经攀上头梢,伴随着似有似无的隐痛,我回想起了我晕倒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18岁那年正赶上上海世博会举办,家里的电视机反复播放着展览会上人们欢悦的神情,酒量不好的我连灌了三瓶啤酒,顿觉豪情万丈,于是便打电话约好兄弟大黑与秀才到村口的大槐树底下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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