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听到两人喊声,缓缓地向我们转过头来,然后趁着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窜到了大黑的身前,吓得大黑还没回过神来就直接给了他三拳,将其干了个“鱼”仰马翻。
后来村里聚会时,我拍着已经是少校的大黑说到,就冲他这受惊时凌厉的反应,我就知道他在军队里定会大有可为。
“他妈的这手感不像章鱼啊……”
正当大黑纳闷的时候,那怪物忽然分做两块,像章鱼的那块在地下不动,像人的那块则捂着脸站了起来,好像还对着我们嘿嘿傻笑。
“这哪是什么怪物,这不是鱼儿哥么!”
我听到秀才的喊声后赶忙探了探头去瞧,心里咯噔了一下——可不,这根本不是什么水猴子河鬼之类的妖怪,而是我们的第四位哥们鱼儿哥!此刻他正揉着被大黑揍挺的鼻子,擦着鼻血对着俺仨傻笑呢!
王宝强曾经说过,每个村都有一个树先生,鱼儿哥无疑就是我们村当年的首席树先生。据小卖部梅姨所说,鱼哥本来是个正常的娃子,直到他七岁那年娘失踪了爹跑了,只留下他和他姐相依为命。五年后,她姐不知为啥想不开,跳海自杀了,从此鱼哥就患上了毛病,住在旧房子里跟着村里的渔船捕鱼一直活到现在。
鱼哥在村里的境遇要比树先生好上许多,原因有三,一者是鱼哥不是疯子傻帽,只是脑袋不太灵光,顶多算个半傻;二者是有我们这三个村里称霸的哥们在。说是哥们,九成玩笑一成真,玩笑在我们不可能真和傻子当哥们,真在我们年龄相近又爱玩,小时候确实常常在一块耍,所以长大了见面也能招呼几声。
三者则是鱼哥的立足之本,也是鱼哥名字的由来:鱼哥的水中功夫好到了一种近乎妖孽,不,是妖孽本身的,我甚至怀疑他是传说中的水鬼。更为奇妙的是,鱼哥在海上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而且次次都能带回大鱼——比如这次他背着跳舞的这条。
“黑、黑哥,你这是干啥?咋上来就给俺三拳嘞?”
“还问为什么,鱼儿你这是干啥,跳大神吗?没干死你就不错了!”
我和大黑连忙上前把鱼哥从地上扶起来,秀才则从旁边双手拎起了地上那条大章。这章鱼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仿佛浑身都掺混了墨水一般,让人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感。章鱼我见多了,这么大的我是第一次见,光大鱼头就占了秀才半个身子长——这还没算上那八条触须!而且这章鱼虽经历了鱼哥的折腾,却还存有一线生机——那嘴边还吐着白沫,触手时不时扑腾一下呢。
“诶,兄弟几个整两瓶,我有大事相告,就是关于这鱼的!”
还没等我们仨开口询问,鱼哥先从礁石后面拉出一提易拉罐崂山啤酒,捂着鼻孔乐呵呵地分给我们,立马摆出了一副要讲故事的姿态。我们一听也半乐呵半好奇:这个半疯的主今天又遇上什么怪事了,这只大章鱼又是从哪来的?于是便围着大礁石打圈坐了下来,打算看看鱼哥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咳咳……哥们几个——来找我了,我姐姐!她从海里面找我来了,要把我带过去!”
鱼哥被一口啤酒呛到,好不容易咽下去后用涨的通红的脸色和认真的神情,看着大海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他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后立马放下易拉罐后退了两步,转头望了望一脸懵逼的秀才和大黑,心想鱼哥这厮不会是念姐心切病情加重,出现幻觉了?大黑和秀才估计也和我一个想法,都悄悄地向后靠了靠,害怕这疯哥们接下来再做出什么“有威胁”性的举动。之前鱼哥也跟俺们哥仨说过这话,后果是因为我们不信,他拿起树杈一敌三,直到我们仨半真半假的求饶才罢休。
“不是,你们咋不信俺嘞?这次是真的!你们看,这有信和信使——信使就是这八爪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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