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蔚蓝色，窗外有……一轮太阳高悬于空。
晴朗的天气总是让人格外心旷神怡，莫里奇坐在车厢里，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宽阔的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田地上挤满了深绿的麦苗，农田中有交错的小道和零散的坟堆，偶尔也会有几棵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树木挺立于田垄之中。
广阔的天地之间，寥寥身影折返于田地中，不时弯腰。农田旁聚起的杂草堆无声倾诉着劳作的辛苦。
远处天空中几只飞鸟掠过，分分合合，只一瞬便消失在视野。
“在看什么呢？”
教父沧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里奇头也不回的说道：“看鸟。”
威尔伯神色古怪的将头探向窗外，“哪呢？哪呢？让我也瞅瞅。”
一脸嫌弃的莫里奇一把推开教父满是白发的头，没好气的说：“就是几只飞鸟，教父你可穿条裤子做人吧。”
被教父这一打扰，莫里奇也没了赏景的心思，语气不善的询问教父：“你怎么不跟三河聊天了，跑来找我干啥？”
三河就是那头可以变换形态的通灵异兽的名字。
自打教父跟三河昨天不欢而散之后，两人今天一大早就又开始唇枪舌剑起来，言语颇为激烈，简直就是双亲保卫战。
莫里奇实在是听不下去一人一兽那些温文尔雅的问候，没听多久就躲进车厢，试图找个清静。
“这不是想着不能冷落了咱的少爷嘛。”教父笑嘻嘻的答道，“老跟三河那家伙骂来骂去也怪累人的。”
“现在怕冷落我了？”莫里奇白了一眼教父，实在是没心情跟他扯淡，不轻不重的顶了一句，“你就说昨晚把我从床上踹下去的是不是你？我今天必不可能再跟你睡一张床！”
教父挑了挑眉毛，略显尴尬的说道：“怎么能叫踹？神父的事能叫踹吗？那都是圣灵的旨意。”
莫里奇也懒得跟教父掰扯，直白的询问教父找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在城门那时候我不好问，现在只有咱两个人，你得给我说说在城门口跟着莫汉行个武士礼节是什么意思？”教父很快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道，“卡帕没教过你有关通灵者礼节的事情吗？”
莫里奇倒是没惊讶于教父询问这件事情，毕竟在城门口众人震惊失色的样子就算是瞎子都能瞧出来。
“卡帕老师提过通灵者应当尊重自己职业的礼节，但是没有跟我具体讲过各个职业的礼节是什么。”莫里奇平淡的回应，“我当时以为那只是正常的见面礼节。”
“那你怎么不跟着我做？”教父气急败坏的追问，“卡帕这吃干饭的怎么教学生的？”
“弯腰太累了，懒得鞠躬。”莫里奇不紧不慢、有理有据的解释，“卡帕老师还说过他当年可是花了1000克朗才争取到的这个职位。”
自己受贿的事迹被人当面揭发，一向厚脸皮的教父也不禁有些惭愧，走到莫里奇身边坐下，为自己辩解道：“那是他自己送过来的，我那么善解人意，只好收了嘛。再说，卡帕这人我知道，还是很有能力的，肯定教了你不少东西。”
“那倒是，教了不少。”莫里奇点点头，接着说道，“北大陆王室秘闻、圣城修道院女修士集体放产假……哦，还有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迪伦领的单身女大公怀孕了，卡帕老师也跟我讲了不少东西。”
教父听的脸都绿了，干巴巴的说道：“别的也就算了，修道院这事肯定是假的，教皇眼皮子底下谁敢这么大胆。”
莫里奇没再多说，他知道教父很清楚这些事情的真实性，知道教父放着圣城枢机主教不做跑来容克王国当个地区主教的一些原因，也知道教父上任以来向来不去教堂久住的缘由。
长久的沉默。
长叹一声，教父率先打破沉默，若无其事的对莫里奇说道：“既然卡帕没有跟你细讲通灵的事情，正好这段时间有空，我就给你讲讲这些。”
莫里奇自然没有意见。
“你现在对通灵者跟职业者了解多少？”教父向莫里奇确认。
“不多不少吧。”莫里奇随意的说道，“教父可以从头说起。”
威尔伯忽然感觉自己嗓子有点干，从头说起要说多少啊，卡帕这厮实在是害人不浅。
大概是看在克朗的份上，教父还是清了清喉咙后开口说道：“通灵者顾名思义就是能与灵力沟通的人，与之相对应的是不能感知到灵力的混沌者。灵力漂浮于天地，肉眼无法看到……”
“太基础了点。”莫里奇打断教父，“可以从启灵仪式讲起。”
“你丫的事情怎么这么多。”教父无语的看着莫里奇，顿了顿继续开口，“启灵仪式是成为通灵者的第一步，只有接受过启灵仪式洗礼的人才能用精神感知到天地间的灵力，继而吸收运用。
但启灵仪式也并非可以随意举行，耗资巨大不说，还必须要有高阶通灵者时刻看护接受仪式洗礼之人的生命体征，以防不测。
启灵之后才算正式踏上通灵者的世界，苍白年代也因此留下一些死板的传统，譬如只有通灵者才能被国王授勋、只有通灵者才可继承世袭的爵位等等。
毕竟，一个人类与野兽厮杀的年代，没有实力可是不行。
启灵之后的阶段称为纳灵，这个阶段的通灵者由于难以撬动天地之间的灵力，所以与常人没什么差别，最多只能借助复杂的祷告仪式引动微薄的灵力。
纳灵之后就是事关通灵者未来的职业选择。通灵者可以自主决定是成为法术向的术师还是锻体向的武士。当然你们优雅的贵族可看不上粗鄙的武士，都是尽力争取踏上术师的道路。”
莫里奇好奇的询问教父：“为什么一定要在纳灵结束后选择？”
“很多原因。”教父语气平静的说道，“首先，每个人在纳灵结束后会诞生一个自身孕育的灵体，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上天对通灵者的馈赠。苍白年代以来的经验告诉我们选择与自身灵体更适合的职业会更容易提升实力。
其次一点与后续职业者晋升的方式有关，你现在可以不用知道太多。”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三河闷闷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职业者要靠在自身精神海或肉体镌刻固化仪式才能使实力实现质的飞跃。”
“三河你给老子滚蛋！”正憋着一肚子气的教父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对着车厢的空气吼道，“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他连通灵仪式还没举行呢。”
“嘿嘿嘿。”三河自知理亏，坏笑了两下不再出声。
“那教父，通灵仪式一般什么时候举行呢？”等两人重新安静下来后，莫里奇不动声色的问道。
听到莫里奇这个问题，教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带着怀疑的语气询问道：“卡帕连这个都没跟你说？”
莫里奇当即朝教父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推荐的老师什么货色你心里没点数吗？
MD，卡帕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去，你那顿打跑不了，不给你打的再拿出来1000克朗，我都不叫威尔伯·马丁。
暗骂卡帕的同时，教父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个其实是没有具体的时间，毕竟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嘛。”
“这边建议说话直接点，别水字数。”莫里奇幽幽的对教父说。
“一般会在十五周岁启灵。”教父果断回应道。
“为什么会定在这么个时间。”莫里奇想了想，好奇的追问。
“学院研究出来的。”教父很快答道，“圣城圣灵学院以及其他通灵者学院联合起来经过大量研究论证了启灵的黄金年龄。”
得到了答案的莫里奇微微颔首，没再多问。
“这还用研究？”三河的声音再次响起，嗤笑着讽刺道，“你们人类敢在十五岁以前觉醒吗？嘿嘿，也不是不行。我记得苍白年代有个教皇的儿子应该是在死在启灵仪式上的吧，几岁来着威尔伯，我记得是十岁吧。”
教父只觉得脸被打的啪啪响，没道理啊，这可是教廷内部的绝密资料啊，三河这家伙又不是教廷人员，它是怎么知道的？
教父连忙用传音询问三河是怎么知道的，教廷机密泄露可是大问题。
三河听了教父的疑问，呵呵笑了几声，语气古怪的反问教父：“你怎么知道我是看的教廷档案？”
教父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哪怕在苍白年代也几乎没人知道，更不可能有异兽在圣城大教堂里旁观！”
三河轻快的哼着小曲，语气随意的说道：“真的没有吗？主教大人可以好好回忆一下！想想教皇拿自己儿子做实验时都有哪些人在场？”
话音未落，教父坚决的便反驳道：“没有，我发誓没…”
话还没说完，教父好像想道什么似的，瞪圆了眼睛，胡子也是一颤一颤的。
“嘿嘿，想起来了吧。”三河调侃着说道，“说起来，我跟你某位祖先似乎还是同一年出生的哈，这你叫声祖宗不过分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