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一只大手猛地夺过肯特手里的铁管,“砰!”的一声巨响紧随其后。
肯特和米勒斯都捂住了耳朵。
在寂静中过了一会儿,声音消散掉了,两人都看向那只大手的主人——犀利老叔
铁管在犀利老叔手里,铁管口对着洞壁,还在不断冒着白烟。
犀利老叔的眼睛狠狠瞪着两人。
两人都低下了头。
这次,犀利老叔没有训斥他们。
他转身就往洞口走,淡淡道:“肯特,跟我出来一下。”
……
犀利老叔坐在了洞口的外沿,脚搭在外面空中。
肯特跟了上来,他一眼就发现了犀利老叔来时脱在洞口的甲胄。
他恨自己怎么不早点发现犀利老叔来了。
“坐。”犀利老叔拍了拍身边的石板。
肯特畏畏缩缩地来到距离犀利老叔三个屁股的位置,坐下了。
犀利老叔遥望着蓝天,“我能吃了你不成?”
肯特又挪了挪,挪到距离犀利老叔一个屁股的距离。
犀利老叔一把把他搂过来,抓起他的手。
肯特被吓得紧紧闭上了眼。
“睁开眼,孩子。”
肯特尝试着缓缓睁开一条缝。
犀利老叔拿着肯特的胳膊,肯特伸出一根手指头。
犀利老叔先是拿肯特的手指直向一个极远的山巅,“看,那是你母亲失踪的地方。”
肯特顺着指尖看去,山巅很远,看不清楚,只有模糊的轮廓映在眼里。
“那里曾有无数个焦黑的小点坠落,我曾祈祷你母亲不在其中,但没人能辨识他们。”
肯特再次看去,山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模糊的脸庞。
他甚至都不确定那是母亲的脸,因为,他也不记得了。
犀利老叔又抓起肯特的手,指向不远的山体岩洞,“那是你父亲自杀的地方。”
一提起这个,肯特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
他痛苦地捂住脑袋,捂住耳朵。
犀利老叔轻轻拿开他的手,“孩子,你得看,你得听,你得记得。”
肯特当然记得,那是他一眼也不敢多看的、曾经的家,甚至每次“鹰雄”带着他飞过那儿的时候,他都得闭着眼,紧闭呼吸。
“那儿不是噩梦,孩子,你得学会那个词,那个叫做‘仇恨’的词。”
肯特再次看去,父亲临死前的情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围在他们洞口的鹰人们的模糊脸庞。
“明白了吗?”犀利老叔看着他。
迟疑片刻后,“嗯。”肯特回答。
“那好,我们来解决刚才发生的事。”
“是他先骂我的!”肯特不等犀利老叔问。
“他是你弟弟。”
“可他抢母亲的口琴!”
“他是你弟弟。”
“可他骂我自私鬼!”
“他是你弟弟。”
“可,可他竟然说是我害死了父亲母亲!!!”肯特急得站了起来,春风抚过他的额头,似乎都不那么和煦了。
“他是你弟弟,你的血亲!你父亲临死前将他的生命和未来都托付给了你!”
犀利老叔皱着眉头看向他,“你难道忘了吗?”犀利老叔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犀利老叔就是犀利。
肯特的脑袋顿时混沌了,他嘟囔着:“弟弟,弟弟……父亲,母亲……”
肯特不断地质疑自己,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
意念弯弯绕绕,一个拐弯,他,好像……长大了……
“我错了,老叔。”
“你不是错了老叔。”
肯特明白,他转身跑回洞里,“米勒斯,对不起!”
“你还不明白吗?”犀利老叔在洞外的悬空石板上喊道。
他深深低下了头,“弟弟,对不起!”
米勒斯过去抓起了他的手,“对不起,哥哥,”他一吸鼻子,“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两兄弟呜咽着抱在一起。
拥抱长久,在拥抱的时间里,他们对彼此许下了永生保护对方的誓言。
……
自从那次之后,肯特就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自私。
肯特把兔子腿夹到米勒斯的盘子里,“你多吃点。”
米勒斯傻笑着,“好,那我长高了保护哥哥。”
肯特抚抚他的头,“不是说好了我保护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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