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反常自己应该早就察觉,而不是等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秦川捏着拇指关节,视线失去聚焦的发散开来,答案无从得知,这些问题自己一个也不能解决。
难道非得接触所谓的超凡者吗?
虽然听说荷尔拜因就是一位超凡者,而且本人看上去也不是很吓人……但是超凡者也不什么普通大白菜就能成为的吧……
“我还真是没出息啊。”秦川自嘲的低头笑了一声。
“但是还是没办法和小说里一样,斗志昂扬,硬着头皮往前扎。”
秦川暂且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法改变自己的处境,不如想想当下的事情,等到有机会再考虑回去。
他总是很擅长说服自己。
菈妮的画具都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这也是为什么先前秦川记不起自己忘带作品。
他对菈妮的记忆掌握的有些被动,想法有时还被对方反过来影响。
比如下意识的挽头发动作,坐立时不自觉的并拢双腿……
没有反应过来还好,而一旦意识到这样的事实,身体又下意识的行动,就会令他觉得违和感满满。
不挽头发会被发丝弄得发痒,大开大合的坐着虽然舒服却会走光。
真麻烦啊……
停止胡思乱想,秦川在阳台取回来两块画布,又折返回来坐在平常菈妮常久坐的书桌前,拉开窗帘让光照射进来。
他打量了一下碎掉的凸肚窗,几乎在脑中听到房东太太心疼的声音。
鬓角的头发滑落,秦川随意的抬起手,却又顿了一下,接着顺势将它挽上去。
“又来了……还有,得找个时间修理下这个窗户。”他吐出一口气,手里拿着那张颜料已经干透的画布。
早上的画展上,面对波纳先生给出价格,他没什么犹豫便答应了。
现在想想则觉得很奇怪,自己分明不会作画,但是听到对方提的要求只是画一副人像油画之后,莫名其妙地觉得很简单,加上总共17芬尼的报酬,回应的很干脆。
秦川的确是不会画画,甚至都不怎么会欣赏,他对一副优秀作品的形容词汇一般就只有两个:
好看!好涩!
虽然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但秦川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窘迫,再次捏起了拇指。
虽然有莫名其妙的自信,秦川仍然不怎么放心,打算亲自动手,即使是临摹也准备试试,验证一下继承身体的自己,有没有同时继承菈妮的技能。
他将那张油画布先搁置在脚旁,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画纸,它颜色草黄,但是却意外的均匀,厚实而笔挺。
桌面的笔筒并没有因为昨夜盗贼的来访而散落满地,依旧完好整齐。
他随意地抽出一支用布条草草缠绕的硬碳条,试图在纸上画些什么出来……
然而十分钟过去,那草黄的纸面上只有两道痕迹深刻的线条,以及一只在纸面上划来划去,笔头已经尖锐的碳条。
秦川摩挲着眼角,心里已经盘算起怎么拒绝波纳先生,毕竟自己还没有收取定金,即使拒绝也不算违约,不需要赔偿违约金。
他本想将碳笔砰的趴在桌上,但又生生的止住动作。
画具很贵的……
但是自己又毫无头绪,脑子里只有线条线条,正方形,圆什么的……
呼的吐气,又捏了一会拇指,秦川还是有些不死心。
“那可是17芬尼,钱啊。”
金钱的诱惑使得他充满动力,再次提起笔来,而这次他也意识到,也许不应该强迫自己来作画,而是尝试放松精神,反正身体也常常下意识的做出很多菈妮原本的行为。
秦川不再紧绷想着惦记作画,舒缓了身体,只从菈妮的记忆中随意挑选了一个人,不断的暗示自己就是菈妮。
逐渐的,他的手开始伸展,转动,持握着那根漆黑的碳条在纸张之上划动,勾勒,一根根线条如同生长一般蔓延出去,并交织触碰着组成图案。
而在这个过程中,秦川发觉身体也不再如同先前做出下意识举动时那样令他感到陌生,充满违和感,而是逐渐的熟络,仿佛正是自己在行动。
纸张摩擦的声音慢慢停下,秦川放下碳笔,右手已经变得乌黑。
画面上的女人看上去很熟悉,和之前菈妮所作的《致狄留特阁下》是同一个人。
女人身穿华贵的近卫轻甲,手中是未脱鞘的长剑,正斜视前方,看上去年龄不大,右耳却有一道裂开的伤痕。
狄留特·兰斯乌斯。
这是卡斯替卓最出名的一位女骑士。
这幅素描结构优美,画面统一,描绘的狄留特也形体流畅而优美,面容美丽却没有丢失掉属于一名战士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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