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间的风，总是不停的。年近七旬的赵老先生心中突然感慨道。
行走在皇宫中的小道中，赵老不禁把官服掖得紧了些。两边是朱红色的宫墙，宫墙之间的小道狭窄，仅容两人并肩通过，风声在这里比别处更急更大。
天色渐暗，孤身一人走在其中，倒着实有些吓人。
赵老加快了脚步，终于来到了一扇厚重的小门前。
他轻车熟路地拉了三下挂在上面的铃铛，一个使女来开了门。
使女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便道：“请进来吧。”
赵老也不吭声，快步进门，身后的小门随即便关上了。
看着眼前满园的萧瑟景象，他不安地看了一眼天空，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
他穿过花园，绕过迷宫似的画壁回廊，径直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光线昏暗，明明还是白天，却点着许多蜡烛。
一个年轻人正站在幔后的桌边欣赏着一幅画，看上去很入神。
“参见殿下。”赵老一踏进门就跪下行礼道。
“不必多礼了，请起吧。”
年轻人依旧在看着挂画，仔细揣摩着，想从上面看出什么来。
“来，先生，到这边来。”年轻人说道。
赵老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挑起幔子恭敬地站在年轻人身边，看着梁上挂着的那幅画。
三头老虎在抢一块肉，它们体型相近，花纹相像，仿佛同胞所生，正在扭斗在一起，你死我活地拼杀，而它们身边便是万丈悬崖。
年轻人依然站着不动，团龙纹袍在灰暗中闪着暗金色的光晕。许久之后，他才问道：“先生，您说这三虎谁会是赢家？”
赵老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年轻人，反倒觉得画中狰狞的老虎更亲切一些。
“您倒是说呀。”三皇子转头笑道。
赵老背后冷汗直流，结结巴巴地道：“老臣……不知。”
三皇子宽容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何必如此紧张。”
“殿下，我们的事好像败露了。”赵老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何事？”
“十年前的那桩……”
三皇子若有所悟地笑笑：“说来听听。”
“我们当年写下的那封信，好像被莱茵公爵搜走了，现在他好像已经查到了点眉目。”
“那张纸没烧？”
“烧了，但好像没烧干净。”
“唔……”三皇子点点头，笑道：“他应该还没找到我们头上来吧？”
“暂时还没有。但当年参与的好多人，最近都离奇被杀，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就是那个传闻专扭脖子的黑影？”
赵老又擦擦额头，担忧地道：“殿下，我们……”
三皇子的眼角撇了一眼赵老，语气微寒：“怎么？你怕了？”
“可是您当年说不会有人报复的啊……”
三皇子转过身来，说道：“当年敢干就不要怕死。你从校字先生一路升到内阁首辅，本王何时亏待过你？”
赵老连忙躬身道：“殿下的知遇之恩，老臣都记得。如今没有半句怨言，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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