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法医把面如死灰的白韵拉到尸体周围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仔细对比后,方法医遗憾地给出结论:“你的指甲和死者身上的痕迹是一致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白韵更是如此,她几乎就要瘫软在地。
因为这一事件太过离奇,又有两名法医过来检查,然而得出的结论却都是一致的。
白韵,从报案人变成了嫌疑人。
“你好好的想一下,到底为什么自己的指甲痕会出现在死者的脖子上?”霍于问道,她认为如果真是白韵杀的人,她应该不会主动来报案。
事实上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杀他......”白韵低声喃喃道。
“事到如今,你差不多可以坦白了吧。”刑江明继续刚才的问题,“大晚上十一点,跑到一个网友家里,你们是打算干什么?”
白韵很明显已经没有隐藏的勇气了,但依然支支吾吾:“我......收了钱,是来......”
霍于听不下去了,她替白韵说:“是来提供***的吧。”
见对方点了点头,霍于接着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被侵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被侵犯,我昨晚检查过了”白韵的脸通红,艰难的说:“但我其实在醒来时,男人并不是在现在的位置......”她难以启齿,“我感觉到这男人正趴在我的身上,而且......抓着我的胸部。”
“你是说,在你被迷晕之后,醒来时男人的位置不是现在这样?”闫发问:“那当时你都干了什么?”
“我......真的记不清了。”白韵表现得很痛苦,“我本能的把他推开,然后穿上衣服就走了。”她指着一旁由废纸箱组成的杂物堆,“我的衣服当时就被扔在那里。”
“所以说这个位置是被你移动过的。”刑江明说,“不用你实际模拟了,但你要描述一下你和死者当时的位置关系。”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的头靠着我的肚子位置吧,然后左手抓着......”白韵指着尸体,“我可能是把他踢开的,当时我头昏眼花,真的记不清了。”
“这是你踢出来的吗?”方法医指着尸体的下体,此时裤子已经被脱下,可以看到上面有轻微的损伤,“这一下力度够重的,从下往上,估计能让任何男性丧失活动能力了。”
在场的男性都看到了那暗红的创伤,对方法医说的话深信不疑。
“结合尸斑尸僵尸冷分析,死亡事件大概是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方法医指着紧闭的窗户,“这里空气不流通,尸体早期现象变化缓慢,倒是方便了对创伤的观察。”
“一般来说,扼死都出现在体力悬殊的男女之间,而被害者往往都是女性,尤其是年轻女性。”方法医接着说,“起因以奸情杀人最多,现场多有搏斗痕迹。”
看着现场,床上是普通的褶皱,并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
“死者的嘴里有酒精的气味,怀疑生前饮过酒,不过喝了多少现在看不出来,需要回去化验才能得出。”
“这点结合死者裆部的伤痕,似乎就可以解释这起案子为什么是女的反杀了男的了。”闫发说着,语气像是在说这案子为什么这么顺利。
现场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各有心事,面色凝重。
被死者捂晕的白晕,再次醒来时赤身裸体被压在死者的身下,白晕苏醒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但方法医所描述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虽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诸如为何死者没有反抗、为何没有实施侵犯行为等,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全部的证据都指向白韵,所以现在只能暂时先将白韵以嫌疑人的身份带走。
不过好的一点是,即使真的是白韵所做的这一切,那她的充其量也仅仅是正当防卫,而且如果是在面对强奸时,致对方死亡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所以,对她的处理不会很重。
在确认死亡位置已经被拍照记录后,方法医指挥着将尸体运走,离开了现场。
来到客厅,勘察人员汇报了结果:因为地面载体不好,全现场几乎没有留下成体系的鞋印或脚印,唯一清晰的几个鞋印经过对比后,一些是死者本人在家留下的,另一些则是白韵在逃跑时留下的。
死者本人的鞋印主要集中在客厅,行动轨迹也很正常,出入厨房和卧室。
而白韵的鞋印则比较复杂,首先有从门前过道进入室内的一小段,接着是从卧室跑回门向屋外的一段,以及很多在卧室内部显得杂乱的,客厅有一部分,多而杂。
分别分析的话,门前过道的一小段应该是她刚被哄骗进入室内时留下的,而鞋印消失的地方就是她被捂晕的地方;从卧室跑向门的一段应该是白韵醒来后逃离时留下的;卧室内部应该是她在穿衣服时走动寻找时留下的;客厅里的应该是她在进来被捂晕前留下的。
至于手印,则没有什么发现,提取的很多手印都和死者本人对应,而在卧室门框和大门口把手上则有白韵留下的指纹和手印,和鞋印相对应,基本可以确定其行动轨迹。
而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处痕迹引起了刑江明的注意。
“这是什么?”刑江明指的地方是这个L型沙发靠近鞋柜的一侧,“这是用手抚摸过的痕迹吗?”
一旁的勘察人员给他递来一只勘察手电,刑江明照射着他认为可疑的那处,有一处轻微的凸起,而在这周围则痕平整,平整的过头。
一般来说,沙发肯定是用来坐的,整个屋子里能坐的地方除了这个沙发也就只有卧室里的床了,但不知为何,不只是刑江明所在意的那一处,甚至于整个沙发都像是被整理过,丝毫看不出有人坐过的样子。
这是最普通的那种L型沙发,只不过尺寸小一些,在上面铺着另一层毯子以方便清洗,而此时,整个沙发就像是刚刚在大扫除中被收拾过一样。
很明显这不会是勘察人员做的,那就代表......
“我们现在对案情的大概分析是什么?”刑江明这是在设问,“死者在昨晚叫来报案人,而后从背后袭击了报案人,将其带入卧室后欲实施性侵,但因喝酒,且对捂晕时间估算不准确,所以报案人醒了,之后报案人在挣扎中踢中死者下体,正当防卫掐死了死者,然后离开现场。”
“如果我们先不考虑这些是否严谨,仅仅是在这个过程中,似乎并没有跟整理沙发有关的事情。”刑江明对着其他人说,“总不能是报案人在离开现场前整理了沙发。”
“如果我是死者,在叫来报案人的等待过程中,在卧室等或者在客厅等倒是都可以。”闫发说,同时环顾四周环境,“但对于这样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单看他这家里的环境,都可以知道他应该不是会在平时大扫除的人。”
闫发所指的是这屋子环境杂乱不堪,各种杂物随意堆积,厨房的水池里满是未洗的碗筷,外卖的袋子都堆在外面的楼道。
“死者刑满释放刚两年,而这房子是他已经去世的父母留下的。”霍于回顾着刚发过来的死者信息,“可能这房子之前也不是这个样子吧。”
“无论死者在等待时在哪里,这平整的沙发都不是个正常的现象。”刑江明绕着沙发走了半圈,“它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就是说在这之前,有人使用过这沙发,而且不想被其他人知道。”霍于很快想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会是死者本人。”
“这个地方的痕迹比较明显。”刑江明指着他最开始发现的地方,是L型沙发的凸出部分,“至少在这个地方,是有人坐过的,而且被很匆忙的抹除了痕迹。”这一点从那凸出来的,没有整理好的垫子就可以看出。
“也许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线索。”站在一旁听了一会的陈哥说,“死者心血来潮整理了沙发,也许是为了迎接白韵,因为他一开始是准备在沙发上行动,但后来整理完后改变了主意,最终还是把人抱到卧室去了,这个解释怎么样?”
几人皆是沉默了一会,刑江明回应道:“这当然是一种解释,但我们现在在想会不会有别的隐情存在。”他揉了揉太阳穴,“要是事实真是这样还好,我们......话说,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让你觉得这起案子跟四一七案子有联系的?”
陈哥依然是很快的回应:“仅仅一点,那就是嫌疑人都很快被抓到,而且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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