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现场里,再怎么看也不会有结果,所以他们决定去找一下隔壁的邻居,也就是当时跟邵九日一起踹门的人。
敲了敲门,幸运的是邻居在家,此人名叫申关,是个网约车司机,今天刚好休假在家。
刑江明他们人数比较多,而且问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所以他们就在楼道里隔着门槛开始问话。
在出示了证件,说明了身份后,申关只是略微感叹了一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一个月了,那天看到尸体时的记忆犹新,到现在偶尔还能梦到。
“他的舍友说是因为经济原因没有搬走,那你呢,也是一样的原因?”想起隔壁就是发生过凶案的宅子,王控不禁问道。
申关听后摇了摇头:“不,我倒是可以搬走,不过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不信那些凶宅啥的,反正也是一个人住,无所谓。”
“当时警察应该也问过你不少遍了,我们这次来就是确认一下。”刑江明知道有询问他的笔录,但为了更直观的了解案情,还是直接问来的更好,“希望你回忆一下,一会儿再给我们说一遍。”
“那没问题。”申关爽快地答应,“我这一天天过的反正也是毫无波折,平淡至极,也就当时那个事还算是点刺激,所以我的印象还是蛮深的。”
“不过我也就对这件事有些印象,跟隔壁那俩其实平时还真的交往不多。”申关补充道。
“现在的邻里关系都是这样,尤其是在年轻人里头。”王控一边记录笔录一边表示理解,不过这说法似乎把自己从年轻人的队伍里剔除了一样。
“这两个人都是干什么的,跟你平时接触的多吗?”刑江明开始了问话。
“我只知道他俩好像都在酒店工作,生活都挺规律的,啊除了那个梁志成,他属于那种性格比较张扬的人,喜欢闹腾,咱这楼里隔音不咋地,他经常半夜回家在楼道里叫唤。”申关说着,语气中带有一丝嫌弃,“平时我跟这俩人也就是点头之交,因为有时候我上班的时候他俩下班,撞见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其他的就是在这里住这么久得出来的了。”
“那你知道这俩人平时的关系如何吗?”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申关如实说,“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们的关系还算融洽,不,应该说是挺好的吧。”
“你有听过那俩人吵架吗?甚至别的冲突?”
“吵的话,肯定是吵过几次,不过男人吗,那些内容到底是玩笑话还是来真的我也说不清,然后再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你知道死者还跟你们楼里的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吗?”
“这我就真不太清楚了,毕竟我说了,我跟他不熟。”
“好吧。”刑江明点了点头,“那接下来说说案发当晚的情况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楼下走来,那人看到自己的邻居被几个人围在门口问话,忽是一楞,紧接着又像是回过神来,慢慢走了上来。
这人像是知道刑江明他们的身份,走到人群旁边,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警官,我就是邵九日。”
其实他们都看过照片,早就知道来者的身份了,于是刑江明的目光从邵九日移到申关:“刚好,我们现在要问问案发当天的情况,你这回来的还挺是时候。”
由于要牵扯到案件相关的事情,而且他们这么多人再聚集在楼道口也不太合适,于是刑江明用目光示意了邵九日,还好这个小伙子也算识眼色,便将所有人都邀请进家中。
来到客厅,他们先让邵九日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对申关进行询问,这是为了防止证人之间的证词相互影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那么接着刚才的话题,不过不仅限于案发当天,案发前一天的情况你也要大致给我们说一下。”刑江明坐在沙发一侧,跟申关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虽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尽量回忆,这对于破案很重要。”
“嗯,我尽量。”申关还是十分配合的态度,不过坐在邻居的沙发上似乎让他有些局促,他比刚才显得还要紧张,支支吾吾的,“是案发前晚的情况吗?我......”
霍于却突然打断了申关的回答,似笑非笑地安慰道:“我们不着急走,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你还是好好回忆一下,免得把什么东西说错。”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话,申关大张着嘴愣住了,半响,他才合上,然后低下了头:“嗯,那我就再回忆一下。”
闫发大概知道霍于这一打断的理由,按理来说一个月前的事情,本来就不太可能直接给出说辞,更何况问的还不是案发当天,而是案发前一天,即使当时做过笔录,印象再深也难免记清,面对今天这突然的造访,他毫无准备就回答确实很容易说错。
他把手里的笔放下,左右转头想寻找王控的踪迹,刚才刑江明好像给他安排了个活,做笔录的话就交给他了,现在不知道这小子跑到哪个房间去了。
顺便着,他发现一直沉默的姜晓雅也不见了,应该是被王控给拉走了,可能他是想要这个教导员给自己的发现提点建议吧,好一对师姐师弟啊。
胡思乱想的闫发,被莫名思绪吸引注意的刑江明,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霍于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个,警官,我觉得可以了。”申关说道,神色也相对缓和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刑江明说着,闫发也将笔重新拿了起来。
“案发前一天,我白天正常上班,回家后恰好跟邵九日在小区门口撞见了,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一块上的楼,回家后我就再没有出去了。”
刑江明点头:“接着呢,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凝视着对方,“就像往常一样?”
“晚上,嗯,我听到门被撞击的声音,估计是有醉酒的人靠上去了。”申关说,“我听到动静就到门口听了会,然后确认是梁志成回来了,我就再没管了,反正他平时也是这样。”
“还记得是几点吗,你听到声音的时候?”闫发问道。
“大概一两点吧,反正是过了十二点。”申关语气肯定。
“你说你在门口听了会,是听什么了?”刑江明接着刚才的问题。
“就是听到梁志成咦咦啊啊的说话呗,就那种大舌头音,听不清楚说的啥那种。”申关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奇怪,反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能确认只有梁志成一个人吗?”刑江明问道,接着觉得不够具体又补充道,“就是没有其他人跟着他之类的,你能确认吗?”
“这......我反正只听到了他一个人的声音,而且虽然这里隔音效果不好,但毕竟也是隔了层门的,本来听的效果就不好,有没有其他人我不知道。”
“好吧。”刑江明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无可奈何,“那接下来呢,你有再次听到什么声音吗,比如开关门的声音?”
刑江明这样问,主要还是为了确认当天的第一现场到底是在外面,还是在梁志成自己的卧室,这里头最大的区别就是,有没有人跟着梁志成一起回家。
根据邵九日之前的笔录,当晚他明确只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如果是有人在梁志成之前潜入,那肯定会被听到,在之后也是同理。
但如果真凶是在邵九日回家之前就已经潜入梁志成的卧室呢?这似乎也有可能,不过这是建立在真凶清楚当晚梁志成一定会醉酒而归的情况下,如果梁志成没有喝酒,或者是其他任何一种情况,杀人计划都会落空,而且风险极高,例如躲在衣柜里被发现,那可不是简简单单道个歉就可以完事的。
另外,梁志成的尸身上也没有任何搏斗和挣扎的痕迹,说明凶手的行凶并没有和他有正面冲突,如果是酒醉的话确实可以理解,但还是那句话,风险太高了,不确定性也很高,真凶真的会把一切都赌在这个上头吗?相信于自己的强运?
按照第一现场就在梁志成卧室的假设,换一种思路,那就只有邵九日的证词有误,以及有人跟随梁志成一起进入的两种情况了。对于前者,还要和邵九日进一步问话确认,除此之外也并无他法,而后者,则就要想出那个人的身份,才能进入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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