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木在院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小尼姑的出来。小尼姑一出来,丁有木就急忙问道:“小仙姑,怎么样?问梅师太怎么说。”
“都说叫你不要叫我小仙姑了!”小尼姑埋怨了一句,然后有些奇怪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父一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见客的,刚才我还怕会挨她骂来着。刚开始跟她说有人求见时,她也很不高兴。后来我跟她说了你交代的那句话,她就怔了怔,然后就让我出来把你叫进去。真是奇怪,梅四娘是什么人啊?”
丁有木听到问梅师太如他所料地答应见他,很高兴地说:“那是我一个朋友。谢谢你啦,小仙姑,改天有空请你去吃绵花糖,谢咯!”挥了挥手,直接向院子中走去,也不再理会小尼姑了。
进了后院,沿着一条青石板路,绕过正房,到了一间幽静的偏房前,丁有木已经听到了屋里传出来“哒哒”的木鱼敲击声音,还有细细的诵经声。丁有木轻轻地走到门前,然后又轻轻地敲了两声房门。
屋里的木鱼声和诵经声停止,一个慈祥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丁有木轻轻推开了房门,然后就看到了问梅师太。此时,她正端坐在一张蒲团之上,眼睛刚刚张了开来,显然刚才一直在闭着眼睛在念经。一身素衣并不能掩饰住问梅师太的那种风韵。虽然平静如水,四大皆空,但丁有木仍能感觉得到她的眼睛里有一丝世俗的尘埃。五十多岁的问梅师太看起来很显年轻,丁有木可以想像得到,她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看了丁有木一眼,问梅师太轻声说道:“施主,请坐吧!”
丁有木轻轻地掩上了门,然后走到了问梅师太对面的那张蒲团边坐下。房间里的布置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椅,一个柜子。还有就是一个佛像台,一个小香炉。佛像台旁边就是丁有木此时所坐的念经的地方。
丁有木坐好后,双手合十向问梅师太行了一个礼。问梅师太手中的佛珠轻轻转动,说:“施主想要些什么?”
丁有木怔了一怔,心里倒是佩服这问梅师太的高明,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倒是好了,干脆就开门见山了,说:“果真瞒不了师太。小弟想借师太手中的佛珠一用。”
问梅师太转动佛珠的手停了一停,望了丁有木一眼,然后才说:“既然直接向我提出这种要求,想必施主一定是有会让我交出手的资本。请说吧!”
丁有木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说:“师太,我并不是在威胁你。我这也是实在无能为力,只是借你佛珠一用,之后就会还给你。”于是,丁有木先将大个子和岳思琴的事情,还有岳大贵比试招亲的事情老老实实地都跟她说了。
问梅师太静静地听着,听完后也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置可否。丁有木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四娘……我想师太也应该知道我跟四娘的关系了。我也知道师太与四娘的关系了。很久以前,我就常看到师太悄悄去看望四娘,而且在每一次四娘有危险的时候,都会有人突然出现解围,这人也正是你吧。四娘长得很漂亮,估计很像你年轻的时候。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孤单一人,其实难免会有许多坏人打她的注意,若不是你暗中保护她,她也未必能这么安然地生活着。”
问梅师太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许多事情,或是丁有木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某处的回忆。过了许久,她才睁开了眼睛,说:“谢谢你,这些年谢谢你在照顾她。”
丁有木想了想,说:“本来我是不想来打扰你的,更不想把你的秘密揭出来。我知道,你不能与四娘相认,总是有你的原因。我也相信,以你那心怀,一定是逼不得以才这么做。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只有向你求救了,大个子是我的哥哥,他对于我的感情,绝对不亚于你对四娘的感情。你总是默默地想为四娘做些什么,而我也想为我哥哥做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问梅师太才点了点头,叹气说:“贫尼惭愧,世俗之心始终无法斩断。罢了,罢了!”说着,轻轻地取下了手中的佛珠,缓缓放到了丁有木蒲团的前面。然后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了一段经文。
丁有木看了看那串佛珠,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师太何必太刻意计较。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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