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课后,杨磐和覃丽坐在学院旁边的小花园,开始商量怎么办。
杨磐整整想了一天,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见覃丽焦虑的样子,他不禁出言安慰:
“我想好了,不能在南碚区检查和手术,因为学校附近都可能会遇到老师或者同学。我们去江南区做检查,看具体的结果怎么样。顺便咨询一下医生多久可以手术。”
事已至此,覃丽知道只有打胎一条路可走,而且要越快越好,不然等身体有了反应,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怀疑就麻烦了。
她心中现在开始担心起手术的事情:“打胎手术是不是会很痛?这次打了,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
杨磐听到这些问题,内心很内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覃丽见他不说话,情绪开始波动起来,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沉默良久,杨磐说出了具体的安排:“这学期周五下午没有课,我们明天就去江南区找个医院检查。”
覃丽流着眼泪,轻轻点头。
3月17号下午3点09分
杨磐和覃丽坐公交车来到江南区,在车站附近就有一家华山医院。两人一合计,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另外找医院了,就直接进去挂了个妇科的号。
没有多久就轮到覃丽,杨磐陪着她走进了妇科诊室。
诊室里面有个中年女医生,等覃丽坐下后就问覃丽哪里不舒服。
覃丽的脸一下子通红,半低着头回答:“我大姨妈已经延迟半个月没来了,我们自己买的怀孕的试纸测出来是已经怀孕了。”
女医生见过的病人何其多,见覃丽难为情的样子,再看看覃丽和杨磐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结婚没有?”
覃丽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头低得更下去了,小声地回答:“还没有结婚。”
女医生看看覃丽,又看看杨磐,开了一张检查单:“先去查个血确定一下吧。”
覃丽和杨磐如蒙大赦般拿着检查单出来,赶紧去交费检查。
半小时后,检查结果出炉,上面明确写着“早孕”。虽然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但是覃丽还是慌张地抓住杨磐的手臂,杨磐则搂着她轻声安慰。
看了检查结果后,女医生问覃丽:“你上次来大姨妈是多少号?”
覃丽红着脸回答:“是二月二号来的,二月五号完的。”
女医生随即又问出了一个让两人有点难堪的问题:“你们二月五号以后第一次性生活大概是什么时候,还有印象吗?”
覃丽看了看杨磐,杨磐回忆了一下开学时间,告诉女医生:“应该是二月十二号。”
女医生心里大概算了一下,又问覃丽:“我算了一下时间,胎儿应该是有三十多天了,因为你们俩还没有结婚,所以你们想好怎么处理了吗?是要保胎还是做人流呢?”
覃丽小声而坚定地回答:“我们不准备要,还是做人流吧。”
女医生听了点点头,这个答案她并不意外,给出了相应建议:“如果要做人流,胎儿现在还太小了,人流手术的最佳时间是四十五天到六十天之间。所以你至少要再过半个月才能做手术的。你们下个月再来吧。”
覃丽听了点点头不再说话,杨磐又问了一下医生大概需要多少钱,女医生建议先准备两千块钱。杨磐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和覃丽一起离开了医院。
两人回到学校,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开始商量起具体的安排。
首先是钱方面,杨磐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我手里边过年的压岁钱开学了以后花了一部分,现在还有六百块。
下个月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估计家里父母和亲戚应该会给我一点钱,算算应该有一千块钱。最后还有四百块钱的缺口,我也想好了,准备找老三和老四借一点。”
杨磐在高中的时候和四个很要好的同学搞了个结拜仪式,他排行老二。老大李俊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打工去了,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老三程敬和老四方虎在市内远川区读大学,杨磐和他们能结拜,关系自然是极好的,借点钱不是问题。
覃丽听了杨磐的打算,估摸着两千块钱是能准备的,但是也说了心里的想法:“医生今天建议我们先准备两千,我们自己是不是也要多准备一点,要有备无患才行啊。”
杨磐听了这话,心里面虽然为难,但想到此事是因自己而起,负责任是应该的。心里又开始算盘怎样才能有钱,这种事情是不能让亲戚知道的,所以是不能问亲戚开口的。至于朋友同学,关系好的都在上学,都是穷学生,也不会有多少钱。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要是自己有工作的话就好了。嗯,等一等,工作,杨磐一下子就有办法了,他兴冲冲地给覃丽讲:“要不我去找个兼职吧,那样就能赚钱了。”
“到哪里去找兼职?南碚区的经济本就是靠第三联合大学支撑起来的,兼职机会又少。如果有兼职,多半都是些餐厅打杂的事情,你愿意去吗?”
事到如今,就算是逼上梁山也要做了,杨磐咬咬牙:“南碚区不好找,我就去江南区,去土家堡区,大不了每天坐公交车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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