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乡里面向东走,有一条大路通向村里面,不过那要多绕十多里地,靠走的咱今晚上都到不了家,而且那条路也是土路,沿途要经过两个村子,再进到山里面,穿过水库下面,过了桥再绕回村里,不过就是客流太少,所以一直没通客车,村里人除非是要运东西才会开着农用车或者是赶上马车走那条路,平时村里人到乡里面,基本都是步行,走这条小路,实别的都没太大影响,就是住在这里的人要是生病那才叫要了命,开着车紧赶慢赶地走那条路到乡里就得半天,而乡卫生所又没条件做手术,所以真有什么大事儿还得到县里或者市里。”
“有一年夏天,我忘了是谁家的孩子,肚子疼得直打滚,队里面赶紧套车往公社——也就现在的乡里送,结果公社卫生所一看就是阑尾炎,赶紧让送到县医院去开刀。等着再套着车赶到县里,结果孩子到医院的时候,炎症都快穿孔了,再耽误一会儿没准儿就抢救不过来了。”
“其实村里到市里就隔了一条河,如果能过去,送到市里都比送到县里面快。不过很显然县里是不会为了村里这么一点人花上那么多钱修一座桥的,村里就更不用说了,连村里都是泥巴路,更不可能花得起钱来修桥了,所以如果真的有事儿,冬天还好说,弄副爬犁就能拉过去,到那面村里面再找车;可是夏天,尤其是发水的时候,根本就没办法过去,水流太急,村里面那两条小船根本就下不了水,要不直接都能被浪打翻了。真赶着这时候要是生了什么大毛病,在这村子里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
杨宜城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巍巍青山,再次朝前走去。一路向南四五里之后,两个人也正式进入了山区,到了山脚下再往前,基本上没有行车道了,前方是在山脚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朝前延伸过去,路面也开始出现明显的坡度。
杨远山眯着眼睛朝前看了一眼,能得见的几座山都不是很高,面积也不是很大,绝大大多数只有几十米高,山上没什么大树,偶尔看到一棵树最多也不过两三米高,还七扭八歪的不成样子,山上绝大多数地方都长着一些一米多高的小灌木或者是一些野草。草丛里还散布着一块块大大小小的岩石。
灰黄色的石头形状各异,大多都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隙,沿着裂隙渗进去的雨水在石头上染出一条条不规则的红褐色印记,在背阴面还或薄或厚地长着一层层苔藓或者是地衣。
“这些山都是早些年被砍光了大树,没等着下面的小树和野草长起来,就下过大雨,雨水带走大量的泥土,更是将剩下的泥土里的营养成分都带走了,所以土地很贫瘠。以当年林场也组织过在这里植树,不过栽下去往往没几天就死了,而活下来的一点点往往都被山老鼠或者是松鼠什么的糟蹋了,根本没等长大成材,就都夭折了,要不就是因为树尖被咬断了,发出的侧枝很难长直,就变成这样了。所以几次突击植树下来,不过是挖掉了很多刚长上的草皮,再下雨,更是难以涵养住水分,更多的泥土又被水冲了下来,而山上的土层也越来越薄,也变得更加贫瘠了,所以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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