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弼今日上山,带来珍奇无数,恳请耿栋梁为父报仇。
耿栋梁看了看田弼的礼单,虽比不得那颗东海夜明珠,却亦是价值千金,为父报仇,田弼可谓是散尽家财。
耿栋梁问道:“贤侄,你在西面逍遥快活,何苦要去招惹那苍头山?”
苍头山称霸蜃江,田弼不敢回狻猊山,便在南域之西另起山门,有诸多叔父照顾,算是安稳太平。
田弼摇头道:“蜃江诸位叔伯掌柜受不得苍头山欺凌,请我出面铲除这个祸害,小侄资历浅薄,难当大任,唯有请耿叔出山,才可让群雄折服。”耿栋梁道:“苍头山与我井水不犯河水,若事成则罢,若不成,我金银山徒添是非。”田弼道:“耿叔大可放心,我已联络十几处山门,此时山下千人之众,只需耿叔登高一呼,便可杀奔蜃江,血洗苍头山。”
耿栋梁听闻山下千人之众,面露不喜。田弼此举实乃逼迫金银山与苍头山作对,若是自己不答应,田弼只怕便要攻山,金银山虽大,却亦是挡不得十几处山门的围攻,这田弼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可以请动如此多的帮手。
耿大义见耿栋梁不作声,道:“事到如今,叔父莫再迟疑,小侄愿做先锋。”耿栋梁看了侄儿一眼,道:“若是赢不得苍头山,金银山便要大祸临头。”耿大义道:“叔父岂可长他人志气,苍头山不过几百匹夫,金银山千人大寨,有何惧哉!”耿栋梁道:“金银山是老夫毕生心血,苍头山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田弼急促道:“耿叔,此事已箭在弦上,由不得你多想。”说罢,田弼起身逼向耿栋梁,耿栋梁心中一惊,回身一看,斩马刀早已落在耿大义手中。耿栋梁道:“大义,快快将刀与我。”
耿大义应了一声,将刀递过,却不是递与耿栋梁,反而是田弼手中。
田弼哈哈大笑,道:“耿叔,金银山从此姓田。”耿栋梁恍然大悟,指着耿大义骂道:“畜生,你敢反我!”耿大义站到田弼身边,道:“叔父,你所信奉的那些规矩,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南域,强者为尊。”耿栋梁恼怒道:“畜生,枉我悉心栽培,竟然养出个狼崽子。”
耿大义不愿多费唇舌,命人将耿栋梁请了下去。
田弼递过斩马刀,笑道:“大义兄,金银寨得手,你我之约不可食言。”
耿大义瞟了一眼席中的七个外人,道:“田兄暂且稍后,这七位客人,还需好生招待一番。”柳庆宗低哼一声,道:“耿大义,这是你金银山的家事,与我柳家无关,只要你遵照约定办事,我不会难为你。”耿大义高声道:“多谢庆宗兄弟成全。”
柳相南心中恼怒,只是这南域之事皆由柳庆宗操办,因而不曾作声。
鸾奘二人与金银山并无来往,耿大义初掌柜,亦是不愿得罪三江口,客套一番,便转向常玄胤兄弟二人,道:“小伯爷,裴大人,叔父火暴脾气,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方才多有得罪,大义在此替他老人家赔罪。”常玄胤道:“敢问大义掌柜,打算如何处置耿将军。”耿大义道:“叔父年迈,早该退位颐养天年,大义自当尽孝。”常玄胤道:“老将军刚烈,宁折不弯,还请大义掌柜好生对待。”耿大义道:“小伯爷放心,大义自会妥当安置。”
一旁田弼称赞道:“人言小伯爷豪气干云,如今一见,果然有大将之风。”常玄胤不喜田弼这般诡诈之人,并未应声。
田弼见状亦是不在意,道:“小伯爷与裴大人想必亦是为苍头山所来。”裴鲲微微一笑,道:“田掌柜果然无所不知。”田弼笑道:“苍头山劫掠守备营一大批财宝,守备营岂肯善罢甘休,听闻守备营在南疆与巴蜀损失不小,怕是无力征讨苍头山,才请裴大人出手相助。”裴鲲点头道:“田掌柜慧眼,可否指点迷津?”田弼道:“裴大人放心,我等山野之人,绝不敢与朝廷作对,苍头山目无王法,田弼自会捉拿贼首,交与裴大人处置,以表赤诚之心。”裴鲲欢喜道:“如此说来,此事全仰仗田掌柜。”
田弼一口答应,眼睛又瞟向小主,道:“如此佳人,直教人魂牵梦萦。”说罢,便伸手去抓。柳庆宗眼中一寒,耿大义急忙挡在柳庆宗身前,以防柳庆宗动怒,一刀劈死田弼。
柳庆宗被耿大义挡住,那边常玄胤却是一把抓住田弼手腕,道:“田掌柜,小主是我的朋友,还请你自重。”田弼见常玄胤双眼冰冷,有些胆怯,道:“女人而已,若是小伯爷喜欢,田弼自然拱手相让。”柳相南嘲笑道:“田弼,水云漫高手如云,你若是还欲报仇,最好不要得罪她,否则天涯海角,亦难逃一死。”
田弼有千人之众,此地又是耿大义掌柜的金银山,并不惧怕柳家,只是大事未成,田弼不愿多生事端,见难以得逞,躬身施礼道:“小主太过美貌,在下一时失语,还请小主见谅。”小主轻声一笑,道:“田掌柜真是八面玲珑。”
田弼见小主笑容,更是心神荡漾,碍于常玄胤在旁冷眼相向,只好正色道:“苍头山无恶不作,人神共愤,我乃狻猊山遗孤,承家父余威,有幸被列位叔伯推举为主盟之人,今得金银山大义大掌柜相助,攻打苍头山,替天行道,除此祸害。”
当下耿大义点齐八百山匪,随田弼下山。
因初掌柜,耿大义不放心将七位扬州的客人留在山中,便一同带下山去,会同十几处山门,共赴蜃江。
南域杀机四起,江北又发生一件惊天大事,古家封山退隐,从此不再过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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