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夫妇跟随慧文大师来到寺后山谷中的几间屋中,见虬髯客正在炉火旁忙得满头大汗,搞不清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虬髯客见李靖他们到来,也来不及和李靖他们打招呼。他先是用钳子从炉火中稍抽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条看了看,又插进炭火中,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双手后,才过来与慧文大师和李靖他们说话。
虬髯客见李靖一脸茫然的样子,过来一拍李靖的肩膀,高兴地说:“看你那一脸呆样,跟傻子似的。有大好事在等着你呢!”
“好事,我会有什么好事?”李靖更纳闷了。
虬髯客见他真的不知道,估计是慧文大师还没有告诉他,就笑着对他说:“还记得我那把宝刀吗?”
李靖点点头,还是一脸茫然地望着虬髯客。
“我对大师说过你喜欢那把刀,大师今天见你确实是一个能救世济民的人才,决定也送你一把。你说这不是喜事吗?”
李靖一听,喜出望外,忙向慧文大师拱手道:“李靖何德何能,能得大师如此抬爱。如蒙大师赐予宝刀,李靖感激不尽!”
慧文大师却很淡然地说道:“李施主先别高兴的太早,宝刀是否做成,还看施主今晚的运气如何。待做成了再说,做不成的话也不过是一把废铁而已,只是空欢喜一场。所以在刀未做成之前,老纳也没敢对李施主诉说此事。”
虬髯客倒很自信地笑着说道:“我相信李兄弟与这宝刀有缘,今晚一定能成。”
慧文大师见炉中火势正旺,问虬髯客道:“已经锤锻多少次了?”虬髯客答道:“已经二十多次了。”慧文大师说道:“那还要有十几次才行。”虬髯客听后点点头。
李靖惊讶道:“要锤锻这么多次啊?那不是太辛苦了?”
慧文大师笑道:“这不算多。这还是因为剑坯好取巧了呢,要不然要锤锻千百次呢,稍微有所疏忽就将前功尽弃。所以老纳说施主要看运气就是这个原因。”
李靖听此不住地咂舌,只是他想上前帮忙又插不上手,只能看着虬髯客忙前忙后的。
虬髯客回头从炉火中抽出剑坯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放在铁砧上手持小锤,那烧火的小沙弥手持大锤不住地锤锻。只见钢火四溅,锤声铿锵。锤锻上百锤后,又把剑坯卷折继续锤打,然后又复放到火中锻烧,如此不断往复。
李靖夫妇看着虬髯客忙得很辛苦,可是插不上手。慧文大师看了看钢坯的颜色,对李靖说道:“李施主今晚也许真的是有缘人,此刀今晚应该能成。”
在风箱呼啦呼啦和铁锤锻打的铿锵声音中,慧文大师的声音仍能清晰地传到耳朵里,说明他虽然年近八旬,但中气很足。“这刀若是能练成的话,与张施主那把刀正好是一对。不过这世上可仅有这两把了。”
“说起这刀,那是相当地难得。原因有三:一是有张施主这样当代罕见的英雄豪杰亲自为你执锤,老纳替你铸刀,你说是不是世间罕有?敢问当世还有何人有此机会?”慧文大师见李靖脸上有好奇之色,便看着虬髯客辛苦的样子笑着说道。
李靖拱手躬身道:“烦劳大师和张兄为李靖亲自费心费力,李靖实在是感激不尽。”
慧文大师道:“你也不用感激,这是你张兄真把你当兄弟,老纳可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用心过。”
虬髯客听慧文大师这么说他,也觉不好意思。对大师和李靖夫妇憨憨地笑笑,继续忙他的活。
“这二吗,是这剑坯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说这剑坯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了?难道是因为这种做刀的好钢材难以寻觅?”李靖好奇地问道。
“也对也不对。之所以说这剑坯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了,可是有缘由的。”慧文大师沉思一会问李靖道:“李施主,你也是练武之人,对于兵器方面也应该是一个行家。施主可曾听说过世人传说的‘项羽剑’?”
“‘项羽剑’?晚辈倒是听过。听说那是当年项羽用过的一把宝剑,重约五十来斤。当年项羽力大无比,有拔山举鼎之力。此剑随他身经百战,斩敌无数。后项羽兵败垓下,就是用此剑自刎于乌江边。听说此剑在项羽死后即落入了汉将王翳手中,至于以后就不知所终了。”
“李施主说的不错。”慧文大师点了点头。“此剑因太过沉重,后世很少有人能有项羽的神力用它。再加上此剑染有主人之血,后人怕其戾气太重,也没人敢用。东汉末年,此剑又偶然被董卓所得才又重出江湖,不过后来却又不知何故不知所终。也是机缘巧合,此剑被老纳寻得。老纳觉得他太重,没人能用得了,又兼其有太重的戾气,也就一直收藏不再示人。后来老纳出家之后,才将此剑重新取出,放在经台之上每日让它经香听经,以佛法去其戾气。”
慧文大师说到这里,停了一会,认真地看虬髯客锤锻剑坯。等到虬髯客把剑坯又放进炉中才又继续说道:“后来老纳觉得一直把它放在那里,失去了宝剑原来的价值了,就一直为它寻找新的主人。那次见到张施主,觉得他与老纳很是投缘,便将这把宝剑断为两截,其中一截铸了一把刀。对,就是张施主的那把刀。”
李靖这才知道,原来虬髯客张大哥那把刀是这么来的。怪不得那天在客栈里他说那刀是一位朋友所赠,不能随意送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慧文大师继续说道:“说来也巧,当时铸刀淬火之时,淬火声音很雄壮,响似龙吟,故将其取名‘龙吟’,赠与了张施主。今李施主到此,合当有缘,老纳把这最后一截再铸一把。今晚看李施主的造化,若成的话,即是李施主的缘份到了,合当此刀应归李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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