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上映出点点血花,逐渐将素色长袍染成狰狞的鲜红。
郁到近乎粘稠的鬼气飘散开来,弥漫河图洛书阵中。
血红道袍变成了一位面色惨白的青年。他容貌虽与常人无异,但却长着恶鬼标志的尖长锋锐的指甲。
“我曾闻深渊魔君坐下八鬼王中有一血衣鬼。”蔡忠桦不住扭转着脖颈,鼻翼煽动,品味着空气中漂浮的鬼气。
“但八鬼王各个修炼百年,皆有不弱于天境巅峰的实力,若说你是血衣鬼王,可你不过才天之境分神期;但要说你不是,现在太平盛世哪里还有恶鬼能修炼到天之境。”
“你是什么身份,来此有何目的?”
蔡忠桦反手缓缓抽出长剑。
“我乃八鬼王血衣鬼的仆从,来此乃是为了进到河图洛书中寻物。”那红衣男鬼却是极有礼貌拱手作揖,还向对方说明了来意。
“你不会以为只要懂礼貌我就会放你进去了吧?”
红衣男鬼淡漠的眼神扫过蔡忠桦的面庞,最终落在了他的道袍上。
“我这揖可不是为你而作,乃是为我家主人!”
疏忽间一声娇呵自蔡忠桦袖袍里响起,同时一只白皙鬼爪竟从他的衣襟中掏出,五根细长如筷的指甲照着喉咙插去。
蔡忠桦怎么都没想到突袭竟来自于他的衣物中,慌乱中他一手捏住鬼爪,一手剥去衣衫,这才堪堪从死局中逃脱。
“呀!竟然被你发现了。”
姑娘柔软清脆的笑声在耳畔响起,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说的刺鼻鬼气冲入了蔡忠桦的鼻腔。
这股鬼气就像是腥臭的脓血味混合着尸体腐烂的臭味,令他好似炎炎夏日被浸泡在鲱鱼罐头腌制的大缸里。
即便及时捂住了口鼻,蔡忠桦还是差点吐了出来。
恶鬼的鬼气并非生来就有,而是食人后被死者的冤气缠绕经久不散堆积而成。
他降妖除魔的路途中也遇到过不少鬼了,可没有哪只鬼身上有着如此浓重的鬼气,令他几乎要窒息晕厥。
这恶鬼究竟吃了多少人啊!
“喂!修仙者你干嘛掩住口鼻,我身上很臭吗?”
说话的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俏丽少女,此刻面对着蔡忠桦的厌弃,她叉腰皱眉不满地撅起两瓣红唇。
若不是那十根锋锐的指甲太过惹眼,只怕见者皆要对她心生怜爱。
“何止是臭,我都快窒息了!”
听了这话的血衣鬼竟然眼眶一红,拽着男鬼衣袖就要往其怀里躲。
“哥哥,他说我臭!”
“主人……”
男鬼刚要说下去,却瞥见了血衣鬼满含杀意的眼神,急忙改变了称谓。
“小妹,咱们不应该在这里与他多费唇舌,还是先进入河图之中完成任务为好。”
血衣鬼闻言亲昵地将脑袋蹭着男鬼的胸口,仿佛刚才那一缕杀意只是幻觉。
眼见着两只恶鬼要钻进洛书河图中,蔡忠桦当即拔剑相向。
可他还没迈出步子,脚下却一软,踉跄着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我这是……”
蔡忠桦急忙调息内视,却发现原本流通顺畅的真气如同阻塞一般积在丹田中。
这症状并不似中了鬼毒,反到更像被人施了咒。
蔡忠桦平日深宫简出,极少接触外人,就连做的食物都是自己栽种养殖的。他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中咒的理由,唯一的可能便是十长老雷震请他喝的那顿酒。
也唯有和满身杀气雷震一起,蔡忠桦超凡的感知力才会被蒙蔽。
恐怕衣服上附着的血衣鬼,还有体内的咒式皆是雷震所种。
“好你个雷震身为稽查队队长,自己却私通魔教!”
蔡忠桦怒骂着,怎么也提运不起真气,只能放任鬼妹妹潜入河图洛书之中。
“河图洛书中还有这么多小修士,我身为阵法看守怎可坐以待毙!”
感知到鬼哥哥也要入阵,心急如焚的蔡忠桦一掌拍向胸口,借着喷吐而出的鲜血为自己的兵刃开光。
长剑如蛇信般前刺,擦过鬼哥哥的脖颈溅起火星点点。
“真气阻塞,仅凭肉身依旧能使出这么厉害的剑招,你果然如恩人所言是个难缠的对手。”
“恩人?你是说雷震那个混蛋吧,我就知道他招我来当守卫没安好心!”
鬼哥哥闻言不语,只是扬起了锋锐的指爪。
“怎么,被我撞破秘密就要杀人灭口?”蔡忠桦拭去嘴角血迹,冲鬼哥哥勾了勾指头,“也好,也省去了我再找你的时间。”
说罢,他一脚踢起剑尖,借着这股势头猛然踏前一步,身躯以游龙之势向前掠去。
而鬼哥挥动着袖子向一侧飘去,待蔡忠桦擦身而过时忽然亮出了潜伏在袖中的利爪。那指爪自下而上发动撩击,其上迸发出血红色的怨气。
怨气似剑光般向外飞散,擦过蔡忠桦的脑袋,在其身后的铜柱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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