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南岸,一行人骑马顺河逶迤而行,过午的阳光把每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黑水河北岸状如坟丘的雪堆连绵不断,在阳光的照耀下煞是耀眼。
粟末族部少主大祚荣骑马走在前头,后面是粟末族的四名酋帅紧跟其后,阳正天与黑水派总堂主郝大江骑马并排而行。
四野苍茫,寂寥无声,没有一只飞鸟,也看不到一只走兽。
大地静的可怕,一行人都是沉默不语,只顾闷头赶路,只有马蹄踏击冰冻地面的声音。
“嘚嘚……”
“嗒嗒……”
“咴咴……”
除了马蹄声,就是偶尔马的打响鼻声,整个旅途沉闷极了。
北风吹起积雪横扫着大小不等的雪丘,也吹起一行人的衣角,突显萧杀景像。
阳正天不由得想起了鬼王岛夜里骇人的坟丘,不过那里的坟丘是黑色的,过火的黑色,这里的坟丘是白色的,积雪覆盖的白色。
“郝总堂主,看那连绵的坟丘,咱们靺鞨族人有安葬在黑水河北岸的传统?”阳正天不禁问道,心道,靺鞨人好奇怪,为什么葬在河岸上,难道是为了风水好。
“阳少侠,那不是坟丘,乃是我们族人的房屋,我们族人一般背山面水而居,深挖地穴,穴顶支架木棍,上面覆盖泥土,以保证房内温度。”
郝大江用手顿了一下马缰,转头看了眼雪丘,笑着看着阳正天,知道阳正天不知也不怪,耐心解说道。
“见笑了,我以为是……”阳正天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看来是十里不同俗,百里改规矩倒是真的。
“不知者不怪,我们靺鞨族以渔猎为生,上山打猎下河捕渔是我们的谋生之道,所以一般都背山面水而居,驯化的野猪是我们的主要财富。”郝大江抚摸着身上猪牙配饰自豪地说。
此时的黑水派总堂主郝大江己除去汉人打扮,一身靺鞨族传统装扮,头上的散发编上了发辫,插着雉尾冠饰,脖子和腰间点缀野猪牙饰,手里拿着一尺二寸长的矢石砻,不过背后多了一把大刀。
此装扮与粟末族四位酋帅并无二致,不过是少了许凶悍,多了些英武之气罢了。
阳正天看到大祚荣一路上,默默走在队伍前头,一路上一言不发,阳正天知道他还在为刚才被擒住手腕不能动弹而耿耿于怀。
大祚荣向来自负,没想到今天一出手就被阳正天制住,当真羞愧之极。
特别是当着四位酋帅的面,酋帅相当于粟末部族各分族族长,与黑水派各大分堂堂主相似,直属于部族首领大汗领导。
大祚荣是父亲乞乞仲象大汗选定的接班人,从小就培养他骑马射箭,摔跤打斗技能。
十岁时又跟一位大唐渤海将军学得一身好剑法,在最近几年的粟末部比武大会上,曾多次击败多位酋帅。
因此父亲乞乞仲象大汗才同意他与四名酋帅前来,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在一个小娃娃手下折了威风,因此一路上闷闷不乐。
看到阳正天还是那身破烂衣物,但他却丝毫不感觉冷,反而是落在他身上的雪花,立时融化,冒着丝丝腾腾热气,这让大祚荣倍感诧异,心道暗暗称道,这小子看来真有特异之处。
说实话,大祚荣他真对郝大江没有什么忌惮,现在独是怕了阳正天,可是不知道的是,要是二人真正动起手来,目前阳正天还真不是郝大江的对手。
毕竟郝大江以纯厚掌力和追魂绝命刀,早己威镇北国,成为黑水派总堂主,想来也不会是浪得虚名之辈。
阳正天武功套路全然不会,只是机缘巧合,具有几人所不能及的丹曦真气而己。
可大祚荣此时不知道阳正天的深浅,只觉得今天这个人丢大了,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人,转眼擒住手腕,以致于动弹不得,实在是丢人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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